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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一如既往的安靜,此刻安靜得可怕。秦望舒的每一句話落下,都會形成一個小小的迴音,明明她的聲音不算大。
金伊瑾愣了許久,突然嗤笑了一聲,她面無表情地咬住了嘴皮,道:「繼續。」
「你母親天生身子骨弱,得精細的養著,金老爺出於對女兒的愛護便隔開了妻子,但他很愛妻子,所以重金找大夫。這種誠心感動了老天,湯藥伺候下的金夫人竟然真逐漸好轉,人不瘋了,就是有些痴,如同稚子。傻比起瘋來,總是要安全些,金府一個孩子也是照顧,兩個也是照顧,你的母親逐漸長大,知道了自己有一個痴傻的母親,她引以為恥,但金老爺很喜歡,這個家做主的也還是金老爺。」
她挑了一下眉,突然岔開話題道:「金小姐對西洋的神瞭解多少?不同於華國的神佛,西洋的神其實都很壞、很惡劣,終生之母可以因為嫉妒隨意把貌美的女子變成畜生,女神也可以為了虛榮而引發一場戰爭,這樣的神和人其實沒什麼區別,反而因為神的身份更加肆無忌憚。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一句話,上帝用擲骰子的方式隨意決定每個人的命運,我深以為然。」
「戲劇總是帶著不真實的誇張,但現實往往比戲劇更加荒誕。你母親有一日發現家中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差不多的年華,卻從未聽說過。她本以為是繼承了母親痴傻的姐姐或妹妹,但對方意外的聰慧,而且還有著她羨慕的強健身體。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女孩子總是更容易聊到一塊,於是你母親和這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很快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直到金城入贅。」
「你母親並沒有去找你爺爺求證,但他說這是金珏的孩子。高牆裡的天空只有那麼一片,生活在高牆裡的人總是要比別處更天真爛漫一些,這是好事,上天總是更善待傻人。之後是你出生,孩子和丈夫存在幾乎佔據了以前女人的所有,姐妹的病逝在忙碌下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金小姐從哇哇落地到健康成長,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包括你奶奶。」
她笑出了聲,為即將到來的話。「金小姐不好奇照片裡面的是誰嗎?」
人在漫長進化過程中絕大部分退化得不如動物,但唯獨有一點鶴立雞群——腦子。大腦的開發程度和腦細胞的活躍程度決定了一個人的聰明程度,歷史學家用能否製作工具的創造力區分人與動物,這是千萬年進化的大方向,但腦子的妙處遠不止這一點,比如——身體保護機制。
神經承受的感覺有一個上限,無論是喜悅還是痛苦和悲傷,超過閾值便會昏厥,這是一種保護。但此刻,金伊瑾仍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只是神色僵硬了些,若真要描述,大概是靈堂的紙人。
「論輩分,應該叫表姐;論血親關係,你當稱堂姐;論臉面,是該叫奶奶。」
有些話像是無意的穿堂風,落在一些人耳中,卻如同動地的山洪。金伊瑾大腦一片空白,往日被老師和同學誇讚得巧嘴妙思都在這一刻歸化於無,她茫然地睜著眼,無措二字刻在了臉上。這樣直白的示弱,就連教堂邊上的奶貓都顯得尖利許多。
秦望舒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清點了兩下。比她預料的最壞情況要好上一些,也只是一些。她垂下眼,指腹摩擦過光滑的桌面,木頭的紋理被神經感受並且放大,連細微處都清清楚楚。
「早些年納妾制度還未取消時,你的身份真要說起來,叫你母親一聲母親也沒錯。金小姐留過學,知道親近結婚生子意外很多,因為親近基因結合會導致基因中帶有的缺陷放大,可以是智力,也可以是疾病,最典型表現便是體弱。你母親是金珏和金老爺子的孩子,金夫人真正的孩子得感謝那張臉,讓金老爺沒有狠下心來。金小姐覺得這世間上,人心的惡來源於什麼?」
「春秋戰國時期是思想大解放,百家爭鳴,有大家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