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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氣的兩頰鼓鼓,卻又無可奈何,乾脆腦袋一埋,眼不見為淨。
秦老爺子帶她去的屋子在秦蘇家背後,又與被隔離在外的秦蘇家不同。這個木頭搭建的破房子,巧妙地立在了隔離線內,正好在幾戶人家之間,恰巧又都對著窗戶,絕佳的被監視地點。
秦老爺子取下門閂,木門發出年久失修的吱嘎聲,撲面而來的黴味伴隨著一股潮氣,屋裡堆了一些柴,亂糟糟的稻草散得一地,其他什麼都沒有。
「還要我請?」他見秦望舒遲遲不進,不悅道。
「哪敢?」事已至此,秦望舒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擠對秦老爺子的機會。他生氣,她就開心,反之則亦然。她跨過高高的門檻,還沒選好能落腳的地方,門就被關上了。
咔嚓一聲,門閂鎖上,她們兩個被關在了裡面。得虧屋子破,射進來的光線勉強可視物,她也沒再挑,直接把張雪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旁邊。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張雪身上的血腥味沖人,一時間把屋子內腐爛的黴味都蓋了去,張雪聞不到,秦望舒只覺得燻得頭疼,悄悄地又拉開了一些距離。
屋子內靜悄悄的。秦望舒起身開始檢查四周,窗戶被木頭釘了起來,雖然有縫,但她試過後發現僅憑人力根本無法破開。四處都被圍了起來,她踢踢踹踹竟沒有找到一塊鬆動的模板,唯一能離開的只有門,難怪秦老爺子放心她和張雪待在一塊。
「能出去嗎?」張雪見她拍著手回來,迫不及待道。
「不能。」秦望舒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她中午雖然吃了飯,但消耗不少,之後又吐得乾淨,現在胃裡空空得有些餓。她沒指望會有人給她送飯,於是往身後的柱子一靠,開始儲存體力。
張雪不知這些,只當秦望舒沒轍。她心裡焦急,又嘲諷道:「你不是神嗎?怎麼神連一個破木屋都出不去?」
這句話觸動到了秦望舒某個神經,她睜開了一隻眼,射進來的光線落在眼睫上,漆黑的瞳孔有些幽微,像是在藏在暗處的野獸。只是一秒,又變回了原樣,她架起一條腿,有些吊兒郎當道:「你訊息可能有些落後,我剛退休,現在是人。」
「神無所畏懼,但我怕的東西很多。」她蜷起食指,在膝蓋上點了點。聲音有些輕,有些暖道:「我怕你哭,怕你出事,更怕你死了。你跪在那裡,秦老爺子舉著那盆血的時候我就在想,張雪這麼嬌氣這麼精緻的人,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她該有多怕啊?」
張雪咬著唇,綁在身後的手虛空抓了抓。她倔強道:「騙人誰不會?」
「對,我騙你的。」
秦望舒低下頭,抓了一把稻草,乾乾的稻草有股黴味。她又扔掉抬起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裡似乎有水光,再看卻只是光的反射。
「我很生氣,從來沒這麼生氣過。我當時都想拔槍出來救你了,差點兒,也就只是差點兒。我看秦家村的人這麼多,又冷靜下來,我想秦老爺子答應了我,讓你性命無憂,他好面子,總不至於當面穿小鞋,我就信他一回。」
她揚起腦袋,呵出的熱氣在射進來的光線下是一股白霧,立馬就散了。
「血太多了,我看見他們一碗碗往你腦袋上澆,一開始我還有情緒,到後來麻木了。澆的不是我身上,我承認我有病,缺乏同理心,所以我總想著成神,因為神是無所不能的。我當作家最初是方便看書,到我寫了第一個故事後,我突然能理解那些玩弄權術的人了。誰不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雲,談笑間決定一個人乃至一群人的生死呢?」
「如果我把槍給你,」她從懷裡拿出槍,還帶著她的體溫,放在手心送到張雪面前。屋內光線很暗,她又擋住了大部分射進來的光。她身子伏了過去,像是某種伺機而動的野獸。「你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