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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路是有習慣的,步伐大小,輕重緩急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固定的,就像是她現在,不管走多少次,留下的腳印都是淺淺的。
她相信夏波的身手,所以淺的腳印必然是他的,另外一個重的——必定是手腳不利索。
她想到了蔡明,他雖然是貪生怕死之輩,可到底是金依瑾的伯父,縱使萬般不願也不至於樣子都不做,但若要是說盡心盡力到爬樹,也不至於,而秦家村村民事從勞力,定然是手腳靈活的。
只能是蔡明。
這個結論讓她心裡一陣失望。她瞧了眼樹下,走到樹幹處直接翻身而下,利索程度半點不差夏波,只可惜無人看見。
她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倒也不覺奇怪。她想到了蝴蝶結上那點散開的泥,一時間又不確定起來,但轉念一想,金依瑾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山林連綿不斷,一眼望不到頭。金依瑾無論是運氣好還是壞,死不過是早晚罷了。秦望舒生出一點噓唏,是神父的教誨,但很快又轉化為鱷魚的眼淚。
總總一切都化為一句:與她無關。
她三兩步登上了樹,一抬眼就看見了山路,突然間挑了下眉。
她就這麼扒在樹幹上,樹枝是她手的著力點,拉扯讓她手背上已經結痂的牙印再次崩裂,但她的注意力全然在了那塊略凹的山路處。
她記得,這個地方有金依瑾的腳印,也記得昨夜的手就是從這裡冒出。
山路不平或許是常態,先入為主的觀念讓秦望舒下意識忽略這點細微之處,但從她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周圍幾乎處於同一平面時,就這塊凹了下去。
她眯了眯眼,確定位置後,直接翻身上去。
處於正面時,這點凹陷並不明顯,像是自然形成也像是人為造成。她撿了一根樹枝,狠狠插進去,起初很緊,她不得不兩隻手用力才得以艱難進行。
但沒過多久,秦望舒就覺得手上一鬆,慣性讓她直接把樹枝插得只留了個頭。她有些動容,但為了確定仍是又撿了一根樹枝再次嘗試,依舊如此。
她血液突然沸騰起來,像是多年前在教堂發現《物種起源》一樣,這種刺激與興奮讓她毛骨悚然,以至於神魂顛倒。
她突然捂住了眼,愉悅地笑出了聲。
張雪撫著額頭見秦望舒身影徹底消失後,便站直了身子。像是要把之前的屈辱都洗刷,這次腰桿前所未有地挺。她看著被秦望舒抹去的痕跡,眼裡閃爍不定,最後拳頭一捏,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們所有人的住宿都是由夏波安排,張雪之前只當秦望舒運氣好,分到了最中心的村長家,而自己怕是惹了夏波不喜,所以住在村子最外邊的秦蘇家。
蔡明和夏波兩人位置相當,雖不是秦老爺子家那樣極好的位置,卻也在裡邊。但細分之下,夏波與秦望舒的位置又靠近許多,而蔡明與她更近。
在夏波眼裡,秦望舒是教堂的人,當屬心尖尖上的人,他自己其次,蔡明和金家的關係也有點分量,就屬她最命賤。
她站在門前,與夏波只有一門之隔,火熱的心就這麼冷了下來。她躊躇了一會兒,覺得就這麼算了吧,正要離開時,門突然開了。
入眼便是夏波俊美無儔的容顏,張雪從未如此近距離感受過,胸腔內的心頓時猛烈跳動。
她豁的就想起坊間傳聞,葉大帥眼前一紅人模樣生得極好,貌若潘安,風光月霽。不少高官家的千金趨之若鶩,只可惜女神有意,襄王無情。
她凝神屏息,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強自鎮定的拉開距離,道:「我手裡有你想知道的,我們做個交易。」
夏波揚起眉,道:「三姓家狗?」
張雪恍若未聞,仰著頭道:「你不想知道秦望舒對你隱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