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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窗戶很是矮小,但床更矮,她需要伸直了才勉強看得到外面。
槐樹依舊遮天蔽日,遠遠看上去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把秦家村隔成了兩個世界。她眯起眼,依稀可見那比指甲蓋還小的火光,不過眨眼間,又看不見了,像是她大腦生出的幻覺。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睡在雖然已經泛黃但仍看得出是白色的床褥上,月光也是白色的,她沐浴在其中,模樣清晰可見,但神父卻已經去世了。
那是個夢。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像是催眠,但心依舊不能平靜。她閉上眼,雙手合十開始禱告,一如往常那般開始懺悔。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在死靜的夜晚分外刺耳。
秦望舒平復的心再一次跳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她聽見了汗水劃過額頭,落在被子上的撲簌聲,也聽見瞭如擂鼓的心跳聲,更聽見了近在耳旁的敲門聲。
她僵直了身體不敢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後那兩張鮮紅的門神,和隱匿在黑暗中的桃木栓。秦老爺子的話又不適時的響起,不能開門。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單薄的睡裙像是失去了保暖的作用,厚厚的被子外像是結了一層冰,頭頂上緊閉的窗戶不斷有寒氣入侵,屋內的溫度凍得她幾欲發抖。
這次窺視感比前兩次都要劇烈,她腦中無可抑制地回想起很多畫面。
神父走的那天,他穿著潔白的教袍躺在肅穆的棺材中,裡面放滿了白玫瑰。他睡在聖母的注視下,面容安詳平和,唱詩班的孩子唱著聖歌,教堂散養了很多鴿子。
它們撲扇在巨大的窗外,有那麼一瞬間秦望舒看見了潔白的羽毛,她以為是神派天使來接引神父去天國,但一晃眼發現那隻不過是鴿子身上掉下的。
她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濕膩濕膩的。人在極度緊張時,大腦會不由自主傳遞減壓的訊號,她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胃又開始反射性蠕動。
她覺得自己在抽筋,整個屋子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呼吸間都帶了一層血腥味。在害怕達到巔峰時,她沒忍住,在無聲的夜裡發出一陣乾嘔,震得她缺氧的大腦瞬間清醒。
窗外依舊月色如水,樹影在月色的籠罩下婆娑多姿,被群山環繞的秦家村就像是臆想中的世外桃源。
沒有人,更沒有鬼,但那種窺視感依舊沒有消失。
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帶點甜腥的鐵鏽味在嘴裡漫開,濃鬱的味道又讓她的胃開始痙攣。深紅色黏稠的血液順著手背上的紋路爬行,密密麻麻交織成紅色一片,像蛛網。
蜘蛛通常都隱藏在暗處,靜靜等待獵物的誤闖。獵物上鉤後,它不會立馬就餐,而是以一種極為人性化的姿態戲耍一番,彷彿在欣賞它們垂死掙扎的醜態,最後才露出鋒利的獠牙。
她現在醜態畢露,就像那盤中的獵物,供不知名的東西娛樂。
最深處的恐懼是未知,也是你知道一切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但你卻無法改變。想通後的秦望舒冷靜下來,秦家村能安然無恙地生活這麼多年,定是有依仗。
或許是那門神,或許是那桃木栓,她遵守了這個村子的規矩,理應無事。
她蓋好被子,重新躺下。
冷了的被窩因為有熱度注入重新暖了起來,她閉上眼,努力摒棄大腦所有雜念。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有了點睡意,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掀了下眼皮子。
低矮的窗戶上貼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正咧著嘴對她大笑。
秦望舒早上是被嚇醒的。
她感覺有一股熱氣噴灑在她身上,有點癢,但在被子裡的脊椎被一根冰冷的手指點了下。她迷糊的大腦瞬間打了個激靈,睜開眼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