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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無疑是好看的,同樣是白麵團子的臉,像是暈上了胭脂,五官像是帶著尖銳的鉤子,有著洋人的濃艷,偏偏卻又配上了水墨畫的留白。
極黑的眉和眼,下面是高挺的鼻子,在鼻樑中微微隆起,鼻頭尖尖,人中雖深卻長得恰到好處。嘴唇猶如紅紅的花,但嘴角卻耷聳向下,看著有些苦,是書中典型狐媚子長相,好巧不巧的放在了端正大氣的鵝蛋臉上。
舒展的氣質沖淡了五官帶來的艷麗,達到了奇異的平衡,讓人只覺得濃妝淡抹總相宜。
他小時候曾聽算命先生說,相由心生,所以那心懷天下的菩薩總是莊嚴寶相。秦望舒的面相很複雜,像是多種情感糅合在一張臉上,尤其是那覆盆口的嘴。
不笑時,像是把生人勿近這幾個字刻在了臉上。
她笑了笑,下垂的嘴角提了起來,整個面容的苦情瞬間被明艷沖淡。卷著的頭髮自然垂落在耳後,利索又英氣,她是個黃種人,卻總和洋人一樣,提倡且主導個性。
緊接著,張雪被她毫不留情地塞進夏波懷中,多出來的一個人打破了此時所有的曖昧。她捂著腰桿,那裡還有夏波手掌殘留的熱度,像是烙進了面板裡,微微發燙。
銅牛奏樂或許對於秦家村的人而言,除去稀奇外還多了一層愚昧的迷信,但她聽慣了唱詩班的音樂,能留到現在無非是看張雪是否安分。
她回的是秦老爺子的屋子,她不知道夏波是怎麼打招呼的,她在銅牛面前才落了秦老爺子的面子,如今就要成為屋簷下的低頭人,讓她很難不懷疑是這個男人的小心眼。
她剛推開門,就見到正坐在桌前的秦老爺子,她一愣,但臉部肌肉已經習慣性地露出笑容。
秦老爺子只是抬了下眼皮子,嘴裡的旱菸抽抽搭搭,煙霧模糊了他飽經風霜的面容。「水給你準備好了,在鍋裡自己拿瓢舀。」
「在別家我不管,你既然住我這兒了,就得遵守我這兒的規矩。」他拿下旱菸敲了敲桌面,黑黑的菸絲倒在桌上,還帶著火星。「晚上不能出門,尿急有尿壺。」
「我知道你們這些城裡來的娃娃講究,可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不懂規矩就會吃苦頭。」淡淡的月光灑在了秦老爺子臉上,他眼角的皺紋像是凝結了一層霜。
秦望舒沒吭聲,她的目光落在了旱菸上,那桿身油光發亮,像是常年被把玩的東西,接縫處看得歲月磨損的痕跡,尤其是菸鬥處,更是被燻得發黑,粗摸估計有個幾十年了。
「今晚山神會來。」秦老爺子毫無預兆道。他撮了點菸絲,趁著旱菸還有火,又啪嗒啪嗒地抽了起來。繚繞的煙霧裊裊升空,像是層紗,籠罩在他們兩人身邊。
「銅牛大仙奏樂,必有山神旨意。壓滅燈籠不怪你,但你得祈禱,山神寬宏大量不計較。」他吐出一口煙,笑出一口帶著煙漬的稀疏黃牙,渾濁的眼睛此時分外明亮,可惜秦望舒看不見。「不然那女娃娃就要出事了。」
這種原始的抽菸方式,煙味尤其大,讓出入慣了高雅場所的秦望舒沒一會兒便覺得嗓子癢。她沒忍住撇開頭,才注意到這煙之大把他們徹底包在其中。
她有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這煙是故意把他們與外界隔開。
這個念頭,讓她忍住了扇風的想法,壓著喉間的咳意問道:「什麼是山神?」
「山神啊——就是那棵槐樹。槐樹有多少年,誰也不知道,秦家村第一代祖先來這裡時槐樹就是那個模樣,現在也還是。」
壓抑的咳嗽聲從對面傳來,很快又被秦老爺子忍住。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繼續道:「秦家村最早不姓秦,祖先留下是看上了那棵槐樹,那麼大——秦字,樹下乘禾,人才能吃上飯。」
「人要活,得吃飯。」他清了清嗓子,道:「山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