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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舒腦海中又冒出了那隻慘白慘白的手,手背像是貼了一層極薄的皮,印出一片暴起的青筋。她又打了個哆嗦,現在她已分不清這些記憶是本就被大腦記錄的還是大腦自我修正的結果。
她只能牢牢拽住胸前的銀質十字架,默誦聖經。
張雪見她這般模樣,嗤聲輕笑,摟著秦望舒脖子的手越發收緊,有那麼一瞬間,她誤以為自己會把對方勒死。可又立馬鬆了下來。
秦望舒心怦怦跳個不停,手電筒的光束相較之前已經遠了不少。她和張雪不知不覺又落在了後頭,如果她出事,她保證夏波也會一如對待金伊瑾那樣,金家大小姐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只是個剛冒風頭青年女作家。
頓時,她覺得有些悲涼,可張雪還在她耳邊叨叨。
「望舒,你是作家,有個故事你聽過嗎?」張雪沒等到秦望舒的回覆,她也不惱,自顧自道:「有兩個人結伴去遊玩,結果他們遇見了狼。」
「其中一個拉著另一個拔腿就跑,被拉的人很是悲觀:『我們怎麼可能跑得過狼?』拉著他的那個人說:『我不需要跑過狼,我只需要跑過你。』」
「然後啊,他就跑過了同伴。」張雪又貼了過來,用力掰過秦望舒的臉,問道:「你覺得他做錯了嗎?」
她做錯了嗎?
他只不過跑贏了同伴,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沒有捨生取義。那張雪做錯了嗎?在那種情況下,如果她救了金伊瑾,誰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倒不如捨棄一個保全所有。
秦望舒的沉默讓張雪猜出了想法,她笑了笑,十分親暱地捏著秦望舒的臉蛋,安慰道:「上帝會懲罰每一位罪人,但每一位懺悔的罪人都將得到赦免。」
秦望舒閉上眼睛,她的聲音與張雪漸漸重合:「他看我正直無過,這是神的恩典。」
山裡的雨來得急,走得也快,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泥土腥味。秦家村藏匿在眾山之中,搖晃的紅燈籠經過長久的風吹雨打已經褪了色,泛白的紅布透出一點光,打在陳舊的牌匾上,依稀可見秦家村這三個大字。
村中十分靜謐,散去的烏雲漏出了一絲月光,若不是滿目的泥濘,當得上一句月華如水。
夏波像是早有安排,他進了秦家村直奔一戶人家。秦望舒沉默地跟在最後,隊伍裡很安靜,就連先前略帶神經質的張雪也恢復了正常,只有她耿耿於懷。
秦家村佔地很大,簡單田字型的佈局在月光下一覽無餘,但比這更吸引人的是村子裡正中央的一棵樹。樹冠巨大,延伸開足有幾戶人家那麼大,讓秦望舒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遮天蔽日的樹冠,讓月光洩不進來一絲,她在其中渺小得猶如螻蟻。樹裡樹外,像是兩個世界,她即使站在樹下,感受著樹蔭的庇護,又像是被困在其中,伸手不見五指。
這種感覺在她發現樹前的香爐時,到達了頂點。密密麻麻的香火,味道濃鬱的像是誤闖了一間寺廟。香爐背後是烏黑的銅牛,腹下正架著柴燒火,火舌把銅牛猙獰的面孔描繪得猶如壁畫上猙獰的鬼怪。
秦望舒又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聖經被她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禱告了不知多少遍。基督教不信鬼怪,只信神,秦望舒以前也這麼認為,直到她看見了那隻從地底裡伸出的手。
神父告訴她:神愛世人,神在人間,信心會使她與上帝結合。但她沒看見神,卻見到了地獄的魔鬼。
她嘆了口氣,習慣性地又開始禱告。一轉頭卻看見一張慘白的臉近在咫尺。
「啊——」一聲驚叫過後,沉睡的秦家村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唯獨一家亮起了燭火。
「秦望舒!」還未等夏波發聲,張雪咬牙切齒道:「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她撫著胸,喘了幾口,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