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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姑且算晴吧
溫小花上課居然不睡覺了,課堂上竟然還舉手提問了!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老師們都覺得他有鬼。所以儘管溫小花的手舉得比誰都高,溫小花都站起來舉手了!溫小花兩隻手在空中賣力地揮舞著,溫小花眼看就要生氣了!……然而老師們就像沒有看見他。
這就叫報應吧。希望把手偷偷摸摸舉到前排同學肩膀上的溫小花同學,能好好反省一下自身的問題。
我放下筆,聽見樓上忙著滾肥皂的溫小花「咻——」打了個超爽快的噴嚏。
其實下課後我有問他怎麼不睡覺了,溫小花托著下巴望著講臺上的板書,說我想聽聽他們是怎麼讓蠢材也能聽懂他們的話的。
所以他這次真不是要搗亂,而是成心要不恥下問的。雖然這問題也挺欠揍的。
「你真打算這麼問啊?」我問。
溫小花兩手「啪」一拍課桌:「本來不打算這麼問的啊!我本來是想問怎麼把複雜的問題講得淺顯易懂的,夠禮貌吧,誰叫他們一個個都裝看不見我!」說著又鬱悶地把下巴託了回去,「後面兩節課我還得舉手,最好這些傢伙誰也別點我起來,誰叫我我就當全班面那麼問。」最後還十分可怕地補了句,「別攔我。」
溫小花向來說到做到,後兩節課果然也陰森森地舉手了,但令我欣慰的是,老師們並沒有大發善心。上午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本來都預備給他一個機會的穆老把到嘴邊的「溫凡」又咽了回去,我回頭看溫小花,見他高舉的手臂發著抖放下來,憋笑得好辛苦。
中午吃飯時溫小花一下子變得很文靜,大概是覺得丟面子了。有時候我覺得他挺可惡的,但是每次可惡沒可惡起來的時候,就又覺得太可憐了。
最後我主動攬下了這個指導「如何讓蠢材聽懂天才的話」的任務。
「不如你試著給他們寫板書吧,」我說,「你的思維太快,他們跟不上,你把思考過程寫下來,用寫的比用講的慢,而且看不懂還可以倒回去重看,他們應該就能慢慢上手了。」
溫小花嘴裡含著個湯勺看著我,銀色的湯勺映亮他眼中滿滿的佩服。
不過講真,上課睡覺被嫌,不睡覺也被嫌,連舉手提問都被嫌,換別人長著他這副好皮囊,誰不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啊,就溫小花,混到這個份上,好像空運來的一朵香檳玫瑰,最後插到一土缽缽裡。
我拉出床下裝得滿噹噹的箱子,箱子裡的帶鎖日記本們一陣搖動,好不熱鬧,好似裝滿了上躥下跳的尖嘴鬆鼠。我把今日份的日記本放進去,嗯,今天的松鼠君是雙爪合十,仰面流淚的,我笑著想,老叫人心疼了
我不是天才,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最拿手的科目,叫做「溫小花」。我就這麼從第一本日記本開始看著他,學習他,每寫一次日記,就又複習了一遍,雖然這好像是做無用功,因為永遠也不會有期末考試的那天。
人們寫日記,是希望多年以後還能微笑著懷念當年的點點滴滴,可是一想到未來將有那麼一天,我也會把這些日記本翻開來一本本懷念,我就會有一點難過。
第44章 第 45 章
經過我的提點,溫小花又觀摩了幾節課,自詡成果斐然,第二天放學後他夾著一塊小黑板,哼著歌兒去了籃球館,把小黑板往從美術教室借來的畫架上一擱,開始了人生第一段板書生涯。
我照例過來偷看,溫小花寫板書的速度跟職業棋手復盤一樣飛快,一不留神你還以為有人按了快進,照這種速度寫下來,吳晨等人自然還是懵逼的。
溫小花也懵逼了,他把板書擦了一遍又一遍,又是擴寫步驟,又學著穆老慢條斯理地邊寫邊念,然而吳晨三人依然是三張懵逼臉,彷彿被按了暫停,一點兒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