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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過了一夜。&rdo;聶常海無意隱瞞。

&ldo;聶掌門，&rdo;傅明態度平靜，&ldo;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如此？&rdo;

&ldo;是你運氣不好，恰巧被老夫撞見。&rdo;聶常海端詳傅明臉色，嗤笑一聲。&ldo;倒是看了場好戲。傅少俠心腸狠毒，不輸紀淮。&rdo;

此話意有所指，但傅明並不關心。

&ldo;這裡是哪兒？&rdo;

&ldo;自然是百回川。放心，離你那魔教不遠，快馬加鞭，也就半日路程。&rdo;聶常海的嗓音很怪異，像是氣管被人捏住，每句話都帶著嘶嘶的低鳴。他以匕首抵在傅明腰側，要笑不笑地說：&ldo;就是地方不太好找，紀家的狗崽子得花不少功夫。&rdo;

傅明不動聲色：&ldo;你什麼意思？&rdo;

刀刃刺進衣衫，扎著大腿面板，說不出的寒涼。聶常海猛地向下一劃，傅明的衣服下擺就裂了條大口子。

&ldo;離開陽澤山後，老夫聽到了很多事。紀淮的，你的……真是醃臢至極，可笑荒唐！同門□□，罔顧人倫，更不論紀淮瘋魔至此，相信借屍還魂的鬼話，把你當成個寶……&rdo;聶常海顯然已經知道了紀潛之和傅明的故事。這也不足為奇，武林大會之後，他倆的傳聞就變成了坊間津津樂道的話題。魔教人多，紀潛之並未管束，有內情流出也未可知。&ldo;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聽說紀淮看重你勝過魔教，老夫便捎信給他，邀他獨自來此地營救你。只不過，武林攻打魔教，亦在今日。&rdo;

聶常海把救人地點告知了紀潛之。但如果紀潛之真的單槍匹馬來找傅明，路上會花費很長時間，魔教一日無主，再遭武林襲擊，勢必大亂。

&ldo;紀淮的好日子該到頭了。沒了魔教，他就是人人喊打的喪家犬。&rdo;聶常海從傅明身上扯下塊布，撕成幾縷，將自己破舊寬大的衣袖綁至肘彎，方便行動。說來唏噓，這人穿的還是當日武林大會的那套衣裳，只是又髒又破，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但他言辭激動，說話時渾身都在抖，面上帶著依稀榮光。&ldo;就算紀淮武功好，能殺多少人？能躲幾天，幾年？我如今嘗到的滋味，一樣一樣都得還到他身上。&rdo;

&ldo;老夫命硬，一輩子見過多少大風大浪，豈會栽在紀淮手裡？讓出掌門之位只是權宜之計，等何兒帶人清剿完魔教，諸事平定，自會把位子讓回……&rdo;說到這裡，他面部神色稍有緩和，竟透出幾分柔情來。&ldo;老夫膝下無子，孤家寡人，向來待何兒視如己出。他該還來的，定然會還……&rdo;

聶常海口中的&ldo;何兒&rdo;，想必就是北霄派大弟子方何，如今的武林盟主。

傅明不語。

良久，才說道：&ldo;紀淮不會來的。&rdo;

&ldo;為何不會？他早就瘋了，把你當個死人，當成他的命……&rdo;

傅明閉上眼，不想聽聶常海說話。他渾身都很痛，特別是心臟位置，一抽一抽的疼。這種痛楚隨著時間流逝而愈發強烈，但他只能忍耐。

也許是被捆綁太久了。

傅明放慢呼吸，試圖減輕疼痛感。耳邊能聽見聶常海絮絮叨叨的話語，咒罵紀家，埋怨紀桐，對夏有天也頗有微詞。過了一會兒，又翻來覆去地念叨武林盟主的勢力，肖想紀淮死後北霄派風光的景象。他的徒孫，他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