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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早已喧嚷一片。傅明隨著紀潛之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定乾臺。

所謂定乾臺，其實是陽澤山頂開闢的廣闊院場，四面刀劍林立，正中央設有高臺一座，形似露天殿堂，懸空扯起一聯橫幅，上書&ldo;乾坤清明&rdo;。周圍又搭建四座擂臺，想必就是比武所用場地了。

傅明來的時候，聶常海已經站在&ldo;乾坤清明&rdo;四個大字下方，講完了開辦武林大會的理念，開始回憶江湖紛爭，痛陳魔教之害。天氣正好，明朗的陽光照射著聶常海銀白的鬚髮，將他蒼老而嚴厲的面容勾勒得凌厲無比。

傅明從未見過這樣的聶常海。或者說，在他模糊缺失的印象裡，聶常海還是落馬鎮那個濃眉長須態度溫和的老者。如今站在臺上的聶常海，卻像換了一個人，一個由仇恨、悲憤與憐憫糅雜而成的人。他身著簡樸青衫，脊背微弓，講話時頭顱向前伸，彷彿要將滿腔情緒傾吐個痛快。但他的姿態又是矜持的，下巴揚起，目光柔和，俯視著臺下芸芸眾生。

&ldo;武林如此，天下何人能安睡……&rdo;

&ldo;藉此機會，望各位英雄與我共同抗爭……&rdo;

傅明聽著聽著，突然聽到一聲輕笑。紀潛之湊近來，低聲說道。

&ldo;師兄要不要與我打個賭？&rdo;

&ldo;賭什麼？&rdo;

&ldo;十句之內，聶常海必有哭戲。&rdo;

&ldo;我不太想賭。&rdo;傅明看似專注地望著遠處的聶常海，不動聲色地對紀潛之說：&ldo;但真要猜的話，我覺得十句話太勉強，聶常海再說二十句倒有可能。&rdo;

對於傅明的判斷，紀潛之不置可否。

&ldo;本次武林大會，將選拔數百位武藝過人的英雄豪傑……比武奪魁者，經由十二位武學前輩與我共同商議，徵求眾位意見，從而擔任武林盟主……&rdo;

聶常海向前走了兩步，環視四周，拔高音量說道：&ldo;剷除魔教已是刻不容緩，各位竭盡全力，老夫亦當傾盡所有。推選出武林盟主之後，北霄派門下所有弟子，任其驅使；老夫多年身家，也將全部獻出，幫助各位蕩平魔教，還世間清明……還世間清明！&rdo;

說到最後，聲調已是淒絕。聶常海深深俯身行禮，再起來時老淚渾濁，嘴唇不斷抖動。

全場寂靜片刻，不知是誰奮力喊道。

&ldo;剷除魔教，刻不容緩！&rdo;

&ldo;剷除魔教，刻不容緩！&rdo;

人們聲嘶力竭，吼叫聲地動山搖。

&ldo;殺死紀淮，平定禍亂！&rdo;

&ldo;還江湖太平！&rdo;

&ldo;還世間清明！&rdo;

傅明的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他嘆了口氣，用口型向紀潛之示意。

你贏了。

紀潛之黑紗遮面，此時究竟是什麼表情，傅明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癲狂而充滿鬥志的世界裡，紀潛之依舊是一抹肅殺的黑，冷靜，淡然，甚至透著喜悅的笑意。

有什麼高興的呢？

是為了剛才的賭約，還是眾人誓殺紀淮的口號？

&ldo;現在宣讀比武細則……&rdo;

周遭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傅明轉頭望去，北霄派的弟子抱著等身高的厚重捲軸，在臺上緩緩展開。一人側立，將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