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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彷彿踩在雲端。綰髮的簪子早不知掉落何處，長發披散滿肩，有幾根鑽進後頸，柔軟而瘙癢。

&ldo;鬧夠了？&rdo;

他問。

&ldo;鬼手程救過你的命。如果不是他，我從半面崖背出來的只是一具屍體而已。況且他還幫你解了夏家少爺身上的毒。同桌吃飯喝酒，又算什麼要緊事。&rdo;傅明頓了一頓，語調微揚：&ldo;莫非紀教主在吃醋？&rdo;

這段話語氣自然，態度坦蕩，提及當年師兄弟逃亡治病之事，也絲毫沒有猶豫。

紀潛之並未否認，伸手將傅明頸間長發撥弄到背後。

&ldo;我只是以為師兄對誰都一樣。今日一頓餐飯，倒顯得你我生分得很。不過現在聽師兄講完，我心裡舒暢許多。師兄果然是師兄……&rdo;

他輕聲的喟嘆中，不知包含多少複雜情愫。

傅明抬眼，在一片幽暗光線中，紀潛之的臉龐隱約可辨。斜飛的眉，沉靜的眼，表情似是歡喜又如同懷念。

&ldo;你曉得就好。&rdo;

傅明不由放緩語氣，&ldo;武林大會之前，行事要分外謹慎，免得被人抓住把柄。這裡不比魔教，萬一身份暴露，恐怕局面不好控制。&rdo;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ldo;你今天表現不錯。&rdo;

紀潛之聞言笑出了聲：&ldo;謝師兄誇獎。&rdo;

&ldo;行了，時間不早，快歇息吧。&rdo;傅明推開紀潛之胸膛，摸索著走到燭臺前，用火摺子點了亮。豆黃光暈燃起的同時，他聽見紀潛之在背後叫了自己的名字。

&ldo;傅明。&rdo;

傅明手上動作一頓，簡短而迅速地回應道：&ldo;嗯？&rdo;

長久的沉默。

燭芯的火焰接觸到蠟油，跳躍著抖動著，發出輕微的爆裂聲響。兩個人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呼吸聲清晰可聞。

&ldo;你已經想通了嗎？&rdo;

&ldo;還差一點。&rdo;

傅明放下火摺子，用燭臺旁邊的銀剪子挑了挑燈芯，低聲說道：&ldo;還差一點……你等等我。&rdo;

他的感情，他的身份，他的任務和抉擇。

都需要重新定位。

&ldo;沒關係，師兄不必著急。&rdo;

紀潛之悄然走來，雙臂環住傅明，溫言細語。

&ldo;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罷。師兄總歸是和我一起的，這就夠了。&rdo;

他伸手撫摸傅明腕部鐐銬，&ldo;不過，在我看來，師兄心裡並無道義，亦無仁慈可言。這世間雖然給你設了檻，想要跨過去，其實容易得很。&rdo;

&ldo;這算什麼？誘騙我當個惡棍，放棄做人？&rdo;

傅明開玩笑似的說著，放鬆身體將重量交給身後的紀潛之。&ldo;當年師父教我們勤懇安分，心懷俠義，你現在走岔了路，不僅不聽勸，還要我跟著跳過來。紀潛之啊紀潛之……你會不會太貪心了點兒？&rdo;

&ldo;是啊，我貪心得很……&rdo;

紀潛之啃咬傅明耳垂，喃喃說道。

&ldo;師兄退一步，我便進一步。因為師兄總會妥協……看，你今天不是終於承認了身份麼？&rdo;

傅明笑笑不說話。

&ldo;鏈子今晚先取了？我怕傷著師兄&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