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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它將?&rdo;
&ldo;取決於你如何看待囉,彷彿你突然意識到自己站在稀薄的空氣上面一樣。&rdo;
又是男聲四重唱了,畢利在感情上好像又受到拉肢的酷刑,這肯定與那四個人有關,而與他們唱的歌無關。他們唱的歌詞如下:
吃四十美分肉呀穿十一美分衣服,
這樣子窮人怎能活呀怎能活?
快下雨了,咱祈求著太陽,
事情越來越糟,人人被搞得發痴發狂,
造了一個好酒吧,漆成了棕色,
雷電劈來了,把它燒了個精大光。
空談無用,頹廢也白搭,
吃四十美分肉,穿十一美分衣服。
穿十一美分衣服,稅卻裝了一汽車,
稅務呀沉得要把咱可憐的背呀壓垮……
畢利逃到樓上雪白的安樂窩裡去了。
畢利要是沒對特勞特說別跟著他,特勞特準會也跟他上樓了。
畢利走進樓上黑洞洞的浴室裡,閂上門,沒開燈,漸漸明白過來了:他不是孤單一人,他的兒子也在裡面。
&ldo;爹‐‐?&rdo;他的兒子在暗處叫他。未來的特種部隊隊員羅伯特那時是十七歲。畢利很喜歡他,但對他不十分了解。畢利不禁對自己懷疑起來了,居然對羅伯特的情況瞭解得不多。
畢利開啟燈一看,羅伯特坐在抽水馬桶上,睡衣的下擺裹住他的腳踝。他胸前掛著電吉他,圍著頸於掛一條帶子,帶子結在電吉他上,是他那天剛借來的。他還不能彈,事實上他從沒學會彈。它是一隻閃著彩虹光澤的寶貨哩。
&ldo;你好,孩子。&rdo;畢利&iddot;皮爾格里姆說。
儘管樓下的客人需要他招待,他還是進了他臥室。他躺在床上,把&ldo;魔指&rdo;通上電,床墊於是抖動起來。床底下的一隻叫做斯伯特的狗被趕出來了。非常乖巧的斯伯特那時還活著,它又躺到了屋角里。
畢利使勁兒想著這四重唱演出小組對他造成的影響,接著便聯想起許久以前一段經歷。他這次沒作時間旅行,而過去的情景卻閃現在他的腦幕上:德勒斯登被轟炸的那天晚上,他坐在冷藏室裡。頭頂上似乎有巨人的腳步聲。原來是對轟炸目標投下了一連串烈性炸彈。一個個巨人不停地走動著。冷藏室是個很安全的防空洞,這兒只不過偶爾掉下一層白粉。除了美國俘虜、四個看管他們的衛兵以及幾隻處理過的全羊、全豬外,沒有別的東西在裡面。其餘的衛兵在轟炸前回德勒斯登家中過舒適的生活去了。他們都與家人一道被炸為灰燼。
就這麼回事。
畢利曾親眼見過的那些光著身子洗澡的姑娘們在牲畜圍場的另一部分較淺的防空洞裡正在被活活炸死。
就這麼回事。
隔一會兒,有個下兵到樓梯口看看外面的情況,然後再走下來同其他的衛兵竊竊私語。外面是一片火海。德勒斯登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花啦。一切有機物,一切能燃燒的東西都被火吞沒了。
到第二天中午,人才可以從防空洞裡走出來。當美國人和看管他們的衛兵走出來時,天空已經被濃煙燻黑。太陽好像一個發怒的小針頭,德勒斯登這時彷彿是一個月亮,除了礦物質外空空如也。石頭滾燙,周圍的人全見上帝去了。
就這麼回事。
衛兵本能地相互靠攏,滴溜溜地轉動著眼珠。他們的面部一下子一個表情,雖然嘴常常開著,卻不吭一聲。他們看上去像在無聲電影裡演出男聲四重唱。
&ldo;水別了,&rdo;他們可能唱著,&ldo;親愛的夥計和姑娘;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