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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遠寫了一晚上程式碼,正疲著,大口灌下去舒服多了,問:「那意思腰子這處分是沒著落了?」
「你盼我點好!」劉晟想起親爹就會心悸,劫後餘生地說,「不知道小啞巴跟老師怎麼溝通的,老張下午把我叫去了,說看在我知錯就改盡心盡力照顧的份兒上,不處分了,改寫三千字檢查。」
尤遠撞他一下:「別小啞巴小啞巴的叫。」
「好好好,小盛夏,盛小夏,可以了吧?」劉晟強行碰杯,求道,「檢查幫我寫寫?」
尤遠很無情:「滾。」
方淮看不下去,直說:「從頭到尾有尤遠什麼事,合著陪人去醫院,借床,現在還得給你代筆?差不多得了劉二代,自食其力吧。」
「那是自食其果。」陳維奇從桌上扒拉半天,提了個袋子過來,開啟有四杯奶茶,一人分了一杯。
有啤酒還喝什麼奶茶,方淮拿起來瞅幾眼,皺著眉頭念:「b區食堂珍珠奇緣一號店。」
「……」尤遠拿都懶得拿,嫌棄道,「奶精糖精重度超標,珍珠比皮鞋還硬的那家奶茶店?買這個幹什麼,不怕喝出結石?」
方淮恍然大悟:「玩兒大冒險吧,輸了的喝!」
「冒你個頭。」陳維奇很無語,「尤遠你這嘴是真損,讓小學弟聽見得傷心了,人家特意買給你喝的。」
「喲,算了算了心意到了就行,也不一定得真喝。」方淮作勢收垃圾,「那家店出了名的便宜沒好貨,也就騙騙大一的,扔了吧。」
「拿來。」尤遠扯塑膠袋,搶回奶茶,裝作漫不經心地抽出管子插上,小嘬一口,一言難盡地評價,「是b食堂的水平。」
被齁得翻白眼,劉晟一個勁兒地灌啤酒,陳維奇出於好奇嚥了幾顆皮鞋質地的珍珠,哽得難受,看球賽也沒勁了,劉晟一柺子拐在陳維奇肩上提議:「我新下了一片兒,看不?」
陳維奇眼睛一亮:「日本的還是歐美的?」
「歐美的。」劉晟嘿嘿笑,「遠兒,去咱們屋看,一起不?淮子就算了,他看的我沒下。」
方淮抬腳就踹:「看你們的去,別拉尤遠,他禁慾呢。」
「禁慾呢還,不是絕育就成。」
在尤遠罵人之前劉晟拉著陳維奇火速逃離,方淮揉揉懶人沙發坐到尤遠旁邊,看他百無聊賴地看一眼電視嘬口奶茶,樂了:「小學弟是個聾啞人?」
尤遠捏著杯子:「嗯。」
「所以才對他特別關照?」
尤遠沒有正面回答:「我跟他交流沒障礙。」
方淮「哦」了一聲,岔開話題:「前天被我爸提溜著去吃飯,碰到尤叔周姨了,他們說這週末專案落地,兩家人單獨聚,讓我叫上你。」
尤遠拒絕得很乾脆:「不去。」
「家庭聚餐,沒別人,又不是應酬。」
尤遠煩道:「要去你自己去,拉我幹什麼。」
方淮嘆口氣:「周姨就是知道你不肯才讓我來喊的,完成不了任務我怎麼跟她交代,她說你很久不回家了。」
「我為什麼不回家她心裡沒數?」奶茶的甜還在唇邊,卻不像剛才一路甜到心裡了,方淮幾句話就把尤遠許久不曾出現的憤怒撩了起來,他煩躁地悶掉所有奶茶,又開了一瓶啤酒。
方淮也開一瓶陪著他喝:「事兒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
尤遠沉聲道:「事總會過去,那人呢,回得來嗎?」
「周姨也不容易。」後面的話方淮說過很多次了,但每次勸都是同樣的結果,尤遠的脾氣他最瞭解,軸起來誰也拉不住,何況這種無法回頭的事,恐怕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靜了片刻,尤遠突然問:「約的哪天,幾點,在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