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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關車門,急於下班的司機立馬驅車向市區駛去。
174、揣測
距離龍儀家還有兩個街區時,百合花提出了下車。司機把車停靠在路邊。百合花擰了下把手,門沒開。
龍儀說:「讓她走。」司機問:「待會兒我還要回來接她嗎?」
百合花說她有個在化工廠做財務的朋友住在這裡。言下之意就是司機不用回來接她。
百合花一離開,龍儀就對司機說:
「記得把這個人的行蹤報給施指揮官。」
司機笑笑:「章顧問。「龍儀說:「別沖我笑,我又不認識她。你怕麻煩,我比你更怕麻煩。」「怎麼會?」司機說。
龍儀說,我明天要去見施指揮官,這件事我會親自在施指揮官面前再提一次。這時她向窗外望去,百合花的身影已從街頭消失了,街頭只有一輪太陽,還沒到要沉下去的跡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顏如珏永遠能趕在龍儀之前到家。除非她那一日的行程是去城東的生化工廠慰問。龍儀自然希望每日都能見到她,因為這代表戰友平安無恙。可是看到那雙美麗的卻又羞怯的眼睛,龍儀就覺得身體有一面小鼓,敲出了令她心顫的音符。
她不敢看她。至於那雙眼睛蘊含的可能感情,她更是不敢去想。倘若只是被愛,許多細枝末節無法體會也就心安理得。倘若只體會過被愛,龍儀也許就會嬉皮笑臉地問,你對我到底有怎樣的感情?
只是被愛的人,永遠充滿勇氣。只是被愛的人,永遠無所顧忌。只是被愛的人,永遠一往直前。被愛者可哈哈大笑而不害怕笑容暴露了蟲牙,被愛者於愛挑挑揀揀可以盡情說「不」,被愛者是光是霧是雨是電。龍儀就是如此珍視封之藍,為此她領悟了愛慕的另一面,那便是愛情唯有兩情相悅才不至陷入頭皮發麻的境地。
她是從不懂事的時候過來的!中學畢業舞會上,學生樂團演奏起了最後一支圓舞曲。學生們紛紛結對,跳起了華爾茲,舞廳裡衣裙翩躚,而感性的人小聲啜泣。龍儀不喜歡跳舞。無論男步還是女步,她統統不學,於是一整場,她都坐在場邊喝橘子味汽水。興奮的氛圍,感傷的氛圍,她哪一邊都不靠。這時,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女孩兒特意走到龍儀面前,她是特意來向龍儀告別的。
我是來向你說再見的,龍儀。女孩兒說。她還說,希望你,要一直一直記得這一天。
這可太好笑了,龍儀想,未來該有多無趣,才會想起這二氧化碳都要從汽水裡逃走的一天?
女孩兒卻哭了,哭得很傷心。龍儀不知所措,於是她在人群圍過來之前就溜了,別說胸前別的手絹,連手裡捏著的餐巾紙都沒遞給女孩兒擦眼淚。
後來去了前線,再後來去了天樞塔校。
風波之後,顏如珏常常出神,恍惚中她好像還被一支胳膊壓迫著氣管,幾欲窒息。她背得了獨眼男人的遺言。他說,「我受苦受難的同胞們」。顏如珏也說,「我受苦受難的同胞們。」
別墅裡的大小物件都是她的聽眾。恰好她極樂意,也願意讓這番狂熱充斥她的頭腦。還在世新塔校時,顏如珏,你喜歡演講、唱歌、大出風頭。你最怕一個人,最怕被人丟下,所以你會嘰嘰喳喳,和各種各樣的人說話,且要大聲說話。這個老毛病——
唱歌吧,唱一支歌就好了。
顏如珏唱《夜鶯》,一支安魂曲。沒有春天的戰場,也就沒有夜鶯打擾疲憊的戰士。睡吧,睡吧,倘若夢中燃燒著洶洶的憤怒之火,歌聲也能平復浸滿仇恨的心。
多麼曼妙的歌聲!龍儀不禁朝歌聲的方向抬頭,書房的門虛掩,那歌聲正是從書房裡飄出來的。她情不自禁要去尋找,腳才邁出一步,心卻又犯了難。
定要在這歌聲裡,同顏如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