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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那裡,額頭貼著地面,說:「師父師娘,對不起,我打向平了……但我不後悔。」
又說:「師父,之前我答應您要拿獎盃回來,我說大話了,對不起。」
「沒有來得及見您最後一面,對不起。」
「讓您走得不安心了,對不起。」
「對不起……」
到最後,滿口只剩空洞而沉重的「對不起」三個字。
我忘了自己說了多少遍,只記得再抬頭時,原本的明媚陽光,只剩夕陽餘暉。
「師父,我要結婚了。」我點燃手上請帖,慢慢看著火焰將喜慶的紅一點點吞噬,「給你和師娘燒張請帖,來不來隨你。我這裡還有多的,也一齊燒給你,你看還有沒有朋友要來。」
一連燒了四張,燒得墳頭煙霧繚繞。我用手在眼前扇了扇,被濃煙迷得忍不住要流淚。
初春尚有些寒涼的空氣中,灰白的霧靄飄飄蕩蕩,猶如一截擁有生命的綢帶,忽而凝聚,忽而消散。
嗆咳兩聲,淚眼朦朧中,我瞧見遠遠有道身影走來,視線一凝,立時倒吸一口涼氣。
冤家路窄,我燒個喜帖,竟也能與向平狹路相逢。
我瞧見了對方,對方自然也瞧見了我。
向平板著面孔朝我走來,手上拎著一袋東西,半束香從袋子裡支楞出來。
我趕忙起身,不欲與他正面交鋒,打算從另一邊離開。
「寧鬱!」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向平。
向平擁有一張嚴肅的國字臉,像師父,可惜性格卻與師父南轅北轍。
「麻煩你以後別來了。」
他低頭看了眼墓碑前的酒和曲奇,用袋子毫不留情地全都掃到了一邊。
酒瓶摔破了,曲奇也粉身碎骨。
他說:「他們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我不想再在這裡看到你。」
也不知道對我哪兒來的這麼大恨意。
握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指緊了緊,我試圖和他講道理:「我就是……偶爾想來看一看師父。」
「不需要。」向平滿臉不耐,「我不歡迎你。」
我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
「行……」
我轉身就走,放棄和他講道理。反正墓園的門對任何人開放,除非他神經病到為了不讓我掃墓給師父師娘他們遷墳,不然我就不信每次來都能碰到他。
時間倏忽而過,與宋柏勞舉行儀式的前一天,寧詩派車將我接回了朱家。
從坐上車的那刻起我就十分不舒服,當抵達朱家那棟熟悉的豪華大宅前時,這種不舒服到達了頂峰。
我甚至覺得只要一點點刺激,自己就能當場嘔吐出來。
寧詩說我的房間還給我留著,我推開門一看,房還是那間房,可裡面的傢俱擺設卻全都換了個樣。我這才明白,寧詩說的留房,真的就是字面意思,給我留了間客房。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我就不必因為熟悉的環境而勾起糟糕的舊日回憶了。
我說我想休息,下午在屋裡睡了一覺,再醒來不舒服的感覺便消退許多。
晚餐時分,傭人上來敲門請我到樓下去,還說朱雲生和朱璃回來了。
暌違七年,我再次見到了朱家父子。
就像我從未離開過一般,朱雲生親切地招呼著我讓我坐在他左手邊,寧詩於我身旁落座,而我對面坐著始終安靜用餐的朱璃。
一如過去,他美麗優雅,是個無論beta還是alpha都會當做夢中情人的存在。身上穿著件清爽的白襯衫,脖子上戴了一條鑲嵌有紅色菱形寶石的防咬項圈,襯得他肌膚越發白皙。
如果真的如寧詩所說他已經被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