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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章究竟何時會醒來?」
李廣寧打斷了黃大夫的話。他聲音低沉,愈發嘶啞,
「昨夜,你不是說,他這一夜無礙的麼?既然無礙,為何現在還不醒過來?嗯?」
「按照昨日的脈象,杜大人確實不該有事。但陛下,我不得不說,杜大人已經頻頻出乎我意料了……你們昨日……」
黃大人猶豫片刻,輕聲問,
「陛下,您昨日真的沒有對他做什麼?」
「黃大夫!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因為杜大人的病,是長期憂傷痛苦淤結在心。因此心境如何,對他病情其實有極大的影響。而昨日我初見他時,他還笑容郎朗,甚至能與陛下您,還有那位蘇先生談笑自如。晚間再見,他卻彷彿失去了心中的生念。再之後,就是突然病發——不過短短一日,他的病情急轉直下!我行醫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所以黃公子,你們昨日究竟發生過什麼?陛下您仔細想想,會不會哪裡刺激到了他,叫他心如死灰,再沒有求生的慾望了?」
「他那樣的身子,我怎麼捨得對他如何?昨日我只是送他回去……路上他對我使小性子,我也沒……最多,是情不自禁親吻了他!難道一個吻,就能讓他再不想活下去?」
「陛下,就沒有其他線索?」
「他只說我叫他想起……想起……」
「想起什麼?」
李廣寧滿眼血絲,用力擂向桌面。
「他還不知我身份,他只說我叫他想起……他的仇敵……李廣寧!」
這是李廣寧第一次在黃大夫面前說起他與杜玉章的關係,卻用的是「仇敵」一詞。黃大夫倒抽一口氣。這一個詞,加上杜玉章身上的傷病,似乎給他勾勒出一副血腥陰暗畫卷的一角……
難道這兩人從不曾心心相印,一直都是皇帝陛下的威逼豪奪?
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性,登時驚出一身冷汗。黃大夫趕緊抓起杜玉章手腕——可太過微弱,一時辨不出病情虛實。
「怎麼?你想到了什麼?玉章病情有變化不成?」
「陛下,你可知,杜大人他眼睛並非真的失明,而是服藥導致?」
「你是說過……究竟是誰害他失明?」
「不是害他,而是救他!這是西蠻薩滿教的路數,恐怕有人曾經用草藥替他延緩病情,但是卻產生負作用。雖然能夠壓制他的病痛,但也導致了他眼睛暫時失明。薩滿教有巫蠱之力,與我們的藥不同……其中複雜難辨處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這副作用與藥效相輔相成!」
「你是說……」
「對,若藥效不足以壓制病情,副作用自然煙消雲散!現在,杜大人的病情洶洶,恐怕他眼睛已經……」
李廣寧聽到此處,已經向後退了幾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難道昨夜玉章已經看到他真容?
——不,不會的!若是他認出自己,怎麼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除非……他早就已經知道自己身份!
——可就算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又怎麼會裝作不知道?這不是玉章的性情啊……他眼裡根本揉不得沙子,從來是一定要爭個是非曲直!要不然,當年怎麼會屢屢激怒自己,吃了那麼多苦頭?
——等等,他也曾心灰意冷,不願辯駁過!那是……他打定主意赴死之時……是東湖落水前夜……
「玉章!」
李廣寧突然撲到杜玉章床前。他一把握住杜玉章手腕,失聲吼道,
「你是不是昨夜就打定主意,不願醒來了!」
「陛下!」
黃大夫上來拉他,被他一把揮開,直接推得摔在地上。
「杜玉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給我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