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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已經僵硬成了雕塑的蕭元徵說,語氣輕飄飄的,像落在梅枝上的雪。
“我明明是最該在那時候死的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了。”
“為什麼只剩下我?”
—
天色微明時,畢螭如往常一般上值,意外在庭院中看見了梅樹下的蕭元徵。
他披一身大氅,肩上、髮梢全是落雪,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
畢螭訝然問:“聖上?”
似是忽然被這一聲驚醒,蕭元徵抬起眼:“嗯,幾時了?”
畢螭估摸了一下時間:“大約卯時初刻。”
蕭元徵略微頷首,問:“昨夜城外有動靜沒有?”
他問的是晉軍的動向。
畢螭說:“還是原樣駐紮著,既沒有攻城,也沒有退兵的跡象。”
聞言,蕭元徵低聲一嗤。
同樣是奪嫡中的贏家,他知道梁承驍必定不是什麼善類,估計也是匹已經吃到嘴就不會撒口的狼。
但那又如何,即便七年前的戰爭重演,他也不會把自己的親弟弟交出去和親。
畢螭請示問:“聖上,如今殿下回來,穆乘風那邊還需要看押著嗎?”
這不大不小的麻煩留在他這裡挺燙手的,戌部和他的部下過去就互看不大順眼,昨晚兩撥人打架鬥毆了一夜,吵得他一晚沒睡好。
而且此事細說起來,他還有越俎代庖之嫌。
穆乘風。
蕭元徵想了想,記起這是早先跟在蕭元景身邊的人,於是說:“不必了,讓他回王府復職吧。”
—
晉國軍營。
紀聞撩開帳簾,看一夜過去,梁承驍還在看掛在幕牆上的輿圖,不知為何,有些脊背發毛。
“殿下。”他咳嗽了一聲,心驚膽戰湊上前,委婉勸阻道,“這兩姓姻親的事呢,不是一蹴而就的。”
“王爺的身份是特殊了點兒,但往小了說,不就是大舅……呃,長輩不同意嘛。這情況放在哪兒都有,安王殿下的王妃不就是他腆著臉娶回來的,都好說,都好說。”
他這廂生怕他們太子爺一個想不開,走先滅南越再強取豪奪的路線了,豈料胡言亂語了一陣,就看梁承驍回過頭,涼涼睨了他一眼:“大清早在這裡說什麼夢話。”
看起來氣歸氣,太子殿下還是有理智的。
紀統領大鬆了一口氣,心下稍定,問:“您這是想到辦法了?”
“不算。”梁承驍屈指敲了敲輿圖的邊緣,指了一處地點,答非所問道,“這地方不錯,晚上讓斥候探探路,可以趁夜色翻過去。”
紀聞:“……”
怎麼還有翻牆的事啊!
頂著紀聞一言難盡,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的目光,梁承驍抱臂哂笑了一聲,看著那張輿圖,眼底帶幾分思索。
其實從昨日回來開始,他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蕭元徵和蕭元景並非同胞兄弟,兩人的關係卻十分古怪。
高逢可是恨不得蕭元景留在北晉,當初給暗部追殺蕭元景提供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助力。陳秉章的死和高家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應該就是高逢和邱韋聯合所為。
——那蕭元徵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