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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彥州默默地往灶膛里加了幾根柴,火勢立馬大了起來。
沈彥州看著跑遠的身影,只能自己從灶臺下起身。剛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陣發黑,身形晃了晃,又坐回凳子上,他的手下意識地按了按腹部。
他知道自己的燒還沒退,本想讓他做點吃的。只是沒想到,簡單的一日三餐,那個少年竟然都不會。
本來給銀子想讓他去買點吃的,但看了眼外面肆意的風雪,他終究沒開口。
如果沈硯和沈墨在的話就好了。
不一會兒,鍋裡傳來陣陣米香。
聞到粥的香味,蘇窈又來到了廚房,現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時候。
“好了,可以吃了。”沈彥州站起身,輕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慢地站起來。
蘇窈盛了兩碗粥,一碗多一些,一碗少一些。她將多的那碗遞給了沈彥州,“給!”
又拿出一個煮好的雞蛋,遞給他。
沈彥州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接過碗和雞蛋,坐到了廚房裡一個破舊的桌邊,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即使在這破舊狹小的地方,哪怕吃的只是一碗簡單的白米粥,男人仍然顯得從容淡定,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與這破舊的廚房格格不入。
沈彥州整個人昏昏沉沉,嘴巴里淡而無味,但他仍勉強將雞蛋和稀飯吃了下去。
不吃點東西,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今晚。
蘇窈也端起碗,坐到他的對面。
沈彥州頓了一下,一般人看見他渾身的氣勢,都不敢靠近他,更不要說和他同桌吃飯。
然而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少年,卻彷彿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就那麼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與他同桌而坐,完全沒有流露出絲毫侷促不安之意。是那種真正源自內心的隨性灑脫,沒有絲毫偽裝或故作姿態。
蘇窈專心致志地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根本沒有發現對面的男人正在打量審視她。
她覺得今天的粥特別好喝,比她曾經吃過的所有的粥的味道都好。可能是因為太餓了,她已經有兩天都沒吃東西了。
哪怕只是清淡的白米粥。
吃完早飯,蘇窈想了想,準備收拾碗筷拿去洗。
“啪……”一隻碗從她的手裡溜達到地上。
“我說手滑,你信不信?”
蘇窈抬頭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耳尖慢慢地變成緋色,聲音有飄渺。
她有點高估了自己,她也是幹不了活的人。
“我信。”男人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笨拙。
擺明了不信。
蘇窈氣呼呼地只拿著自己的筷子,直接扔到了盆裡,碗都不用洗了,挺好。
沈彥州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碗筷。
不知道沈硯和沈墨什麼時候能到這裡。
沈彥州再一次的冒出這種想法。
洗好自己的碗筷,沈彥州又回到房間,躺到了床上。
這兩天身體不對勁,估計傷口感染得很厲害。
可他現在沒有一點力氣,根本處理不了。
他想先休息一會兒,實在是頭太暈了。
他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吧?如果是這樣也挺好,這些年來,他活得也累了。
這是他在睡過去,或者是暈過去之前,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