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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獲的那個屬於異族某部落重要人士的人頭已經被拿下去處理了。所以,在這個離著硝煙如此近,但此刻依然平和安寧的盂銅城內,在眾多景朝同胞善意的起鬨中,他可以緊緊地抱住祁明誠。
他的武器,不會傷到他。
他對敵人的殘忍,不會嚇到他。
硬漢的心裡也能泛起溫柔。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趙成義如此感恩老天爺恰到好處的安排。
於是,靈魂終於歸竅的趙成義迅速找回了主動權。他用力地抱著祁明誠,彷彿要把這個人徹徹底底地揉進自己的血肉中。他一刻都不想和他分開。他笨拙地回吻著祁明誠。即使趙成義已經在夢中偷偷地將這個場景演繹了很多次,但沒有一次的感覺能比現在更為美妙。只要一個吻,就是春暖花開。
趙成義在乘勝追擊。祁明誠在縱容著他的攻城掠地。
兩個新手互相吻得毫無章法,吻得急切。
這個吻不僅證明他們是相愛的,也證明他們是活著的。
世間還有比這更幸運的事情嗎?我愛的人,恰好他也愛我,恰好都在一個不錯的年紀,恰好我的胳膊還很有力,恰好我的胸膛依然寬厚,恰好都恰到好處,於是我可以坦然地愛你,奉上我的一切。
祁明誠有些腿軟。當然,他才不是太沒用了被親軟的呢。這是緊張過後的正常生理反應。祁明誠甚至覺得自己的頭都是暈的。如果趙成義沒有在關鍵的時刻叫住他,祁明誠覺得自己當時會下地獄。
對,他一定會下地獄的。如果他沒有等來趙成義,那麼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他心中的美好會變得丁點不剩,只剩下對整個世界的厭棄。他的內心會變得無比醜陋,只有地獄能接受【
他的靈魂。
祁明誠也用力地回抱著趙成義。若他懷中的這個人消失了,他將生不得安寧,死亦不能安息。
趙成義身上的鎧甲還沒來得及脫掉。他胸前的護心鏡朝外的那一面上帶著金屬製品特有的涼氣。趙成義左胳膊上的護臂嚴重破損了,受損處的金屬不平整,冒出了鋸齒狀的尖刺,此刻都抵在祁明誠的後背上。祁明誠察覺到了疼痛,也許他的後背被尖刺劃破了皮。但是祁明誠對此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點疼痛是可以容忍的。疼痛換來了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於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被刺得鮮血淋漓,祁明誠都捨不得讓趙成義鬆開一點點。
他捨不得。
而且,疼痛足以證明瞭這一切的真實。
趙成義含著祁明誠的嘴唇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終於結束了這個吻,戀戀不捨地放開了。他覺察到祁明誠整一個人都靠在了自己的懷裡,心裡又惱自己太沒有分寸了,趕緊問:「明誠,你怎麼了?」
祁明誠搖了搖頭。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說話。
起鬨的人逮到了這個機會,更是大叫了起來:「趙校尉!你這就不行了?!再來一個!再來!」
趙成義瞪了那人一眼:「你要是羨慕了,趕緊回家抱著你自個兒的媳婦親去!」
「喲喲喲!」一幫人再一次怪叫了起來。
趙成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大大地咧著。他的耳根是紅的,不過他整個人都很理直氣壯。別說大家的調笑原本就是善意的,就算真的有人不懷好意,趙成義也無甚懼怕。他和祁明誠的關係中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可是正經兒要一起過日子的!抱自己媳婦,親自己媳婦,就是這麼問心無愧!
「趙校尉,你這樣是不行的,在外頭太得意了,一般回家都是要被擰耳朵的!」又有人說。
趙成義心想,就算被祁明誠擰耳朵,他也心甘情願。不過,他還沒說什麼,就有人替他說話了,道:「喲,你當趙校尉和你似的,在媳婦面前就是個慫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