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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為何?」
話音未落,她面上的緋紅更濃了一重:「腰疼……雖醫女來按過了,還是……還是疼得厲害。」
她說著,好似怕他怪罪,語中染了哭腔,透著讓人心疼的委屈。
說完她便猛地跪下去,俯身下拜,柔弱的肩頭瑟縮不已:「陛下恕罪……」
「哈哈哈哈哈。」他笑出聲,笑得十分開懷。
她就知道他會愛聽。
可她抬起頭,滿目茫然,剛淌出的一滴眼淚也懸在臉上,對著他的笑怔怔無措。
他就那樣笑著搖搖頭,再度將她扶起,不待她反應就走向床榻。行至床邊,他伸手將她一攬,令她坐到膝頭,拇指撫過她落下的那滴淚:「朕又不逼你,你哭什麼?」
「……臣妾怕陛下不高興。」她低著頭,委委屈屈,好像只在嫌自己沒用。
她心下實也摸不準旁的嬪妃是否這樣腰痠背痛過。或許有,因為他實在生龍活虎;也或許沒有,因為她們多半不能像她那樣「不知廉恥」地讓他盡興。
但她心下清楚,不論有或沒有,這般出言拒絕他的勢必只她一個,若她不把這戲演足引他憐愛,明日他回想起來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說罷,悶悶地抹了把眼淚,就掙扎著要起身:「臣妾不能侍駕,就不在紫宸殿裡耽誤好事了……」
「胡說什麼。」他環在她身上的雙臂一緊,手指在她鼻尖上一刮,「朕又不是色中餓鬼。你安心睡下,只當陪朕待著。」
她滯了滯,遲疑著迎上他的視線,那抹迷茫又浮上來,帶著繼續訝異:「還能這樣?」
好似是全然不懂,侍寢竟還能這樣。
他薄唇在她側頰上一觸,反問:「有何不可?」
說罷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腰,示意她先上床躺下,轉而自己也躺下身,信手扯來被子與她一同蓋住,手就探至她的腰際。
這個動作看來頗不老實,可他也並未做什麼,只在她腰上一下下按了起來。
他的手大且有力,按來著實舒服。徐思婉貼進他懷中,將臉抵在他胸口處,樣子乖乖的,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綿羊,在安安靜靜地等候主人為她療傷。
實際上,她腰背仍舊痠痛是真的,只是也沒到不能侍寢的地步。
之所以那樣說,只是因為她不想讓他一口吃飽而已。
那種事就像藥癮,若日日都能吃到,反倒不覺得有什麼。唯有求而不得時,才會變本加厲地想。
誠然,她並不能讓他一直求而不得,但也可以讓他淺嘗那種滋味。他會留她睡在這裡在她的預料之中,美人在側卻不能碰,她要他今夜輾轉難眠。
等他嘗過了這種滋味、記住了這種滋味,日後再與她歡好時才會分外知道那樣的好。否則,她與旁的嬪妃就沒有分別,都是讓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在床榻上隨他差遣的人罷了。
更何況,床笫之歡雖然讓人迷醉,可她也不能只靠這點功夫勾住他的心。男女之間,感情千絲萬縷,各有不同,最直白的甜頭她已讓他嘗過,餘下的,若能偶爾這樣平平靜靜地共寢上一晚,反能增添些因相伴而生的情感。
她要將他的心算計到極致、拿捏到極致,來日刺下去的時候才夠痛快。
徐思婉靜靜想著,雙臂環到他的腰間。
彷彿被他按得太過舒服,她悠長地籲出一口氣,順勢閉上眼睛,安然準備入睡。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懂了,為何後宮粉黛會為了一個男人爭鬥不休。除卻明面上的榮華富貴,這份體貼關照也著實醉人。
她們被圈在後宮裡,百無聊賴,舉目無親,這一點點溫情大約就是全部的寄託了。而對他而言,安撫後宮大概與安撫自己圈養的貓兒狗兒也沒有什麼分別,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