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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弄的沈錦程心裡沒底，不禁在心底反覆揣測她的意思。
這是在警告自己？
客廳的角落的金貔貅吞吐著濃密的檀香，春日暖暖，這香味燻的人昏昏欲睡。
頭昏腦漲，沈錦程站在客廳中間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尷尬站著。
張安仁跟個沒事人似的，一直在那邊喝茶，中間丫鬟還來添了好幾次水。
再也站不住，沈錦程又要告辭，剛說完客套話腳還沒踏出大門，身後那人又發話了。
女人聲音幽幽，終於說到了重點，
“你的心意，本官收下了。”
“可有想要的賞賜？”
早說啊！
沈錦程轉身道謝，本來準備了一籮筐的漂亮話，現在也沒心情也給她說，只乾巴巴地直奔主題，
“多謝大人。”
“小民獻虎確實存一些私心，希望大人成全。”
“說吧。”
沈錦程誠懇道：“小人家貧位卑，無從致書以觀。雖有拳拳好學之心，但不得進。”
“小人懇請大人能借書與我進學。”
說完沈錦程抬眼去看張安仁的臉色，
這個要求說過分也過分，說不過分也不過分。
古時讀書人很珍愛自己書，而且這時候的文化人還有一種收集書籍的狂熱癖好，一擲千金購買善本秘籍，前朝古書之類，當做顯擺炫耀的談資。
這種好書一般人不會外借。更小氣一點的，連平日讀的書也不會外借。
就看張安仁是哪種人了。
又換了一杯新茶，她低頭擺弄著茶盞，用茶蓋撇去浮沫，
水汽氤氳間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聲音漫不經心，“哦？”
“竟然看不出你是如此好學之人。”
“本官原想給你三百兩銀子，你若要書，這銀子可就沒有了。”
沈錦程非常堅定，“錢財乃身外之物。唯有學到的知識永存。”
“小人想借書。”
這次張安仁沒有奚落她，她贊同地點頭，
“善哉，子之言是。”
“以後你可以找我借書。”
張安仁話音落下，沈錦程腦裡不斷響起書籍掃描完成的提醒，大有刷屏之勢。
【滴，《金石傳》掃描完成。】
【滴，《剿賊圖記》掃描完成。】
【滴，《金人背盟錄》掃描完成。】
【滴，《刊謬正俗》掃描完成。 】
……
因為一時彈出來的訊息太多，沈錦程直接點了遮蔽。
談完之後，張安仁將她帶到書房。
兩人坐下，縣令對書童低語幾句，不一會就冒出一排書童，每人抱厚厚一堆書。
來來回回幾次，書案上堆起書山，沈錦程幾乎看不到張安仁的頭。
沈錦程不知何意，忐忑發聲，“大人，這是何意？”
張安仁的聲音從那頭響起，
“這是我借與你的書。”
“若兩月之內讀不完，我拿你試問。”
這！
沈錦程看著那堆了一桌的書冷汗直冒，
這得吃死她啊！
沈錦程急忙道：“夠了夠了。小生愚鈍，再多不得了。”
對面語調戲謔，
“剛才是誰說有一片拳拳愛學之心？”
“是我，是我。”
“大人，真的夠了。”
“我看你天資聰穎，這些算不上什麼。”
“再來些，兩月之後本官要親自考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