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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壓頂,暴雨如注。
上游千山萬壑的山洪如狂龍般傾瀉而下,匯入新安江的河流。山洪澎湃而來,水勢洶湧,無情地向前沖刷著一切。
袁煥非派人去大營調了一千兵連夜來堤口搶險。
天色黯淡,大地在暴雨和雷鳴中顫抖。一行人騎著快馬匆匆趕往大堤。
到時,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終於止住。
堤壩上燃起無數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天空,映照著洶湧的洪水。火光在濤聲中搖曳,彷彿在無聲地吶喊,無助而又無奈。
火光下,袁煥非與軍中將士站在岸堤上指揮。張安仁也跟著到了前線。
堰口,閘門兩邊的決堤口越來越寬,還在洪水的沖刷下增加了新的口子。看著有源源不斷,堵不盡的架勢。
將士與百姓扔下去的沙包,就像投入湯水中的鹽,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堵不住!”
“根本堵不住!”
……
上前搶險計程車卒與百姓時不時就被被無情的洪水帶走一排,她們的哭泣呼喊淹沒在洪水的轟鳴中。
看著這些杯水車薪毫無作用的沙袋,袁煥非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洶湧的江水繼續向堤壩衝擊,那些今年剛加高的河堤就如紙糊的一般,洪水在沖刷出的甬道或縫隙中衝擊,洶湧地撲向大堤後的農田和農舍。
現場慘絕人寰,洶湧的洪流不斷吞噬著兵卒,但她們仍然揹著沙包跟下餃子一樣前仆後繼地衝上去。
前邊的被沖走,後邊的又繼續補上。
這時,親兵緩緩湊到總督耳邊,她瞟了眼一旁的張安仁壓低聲音,
“大人。有結果了。”
袁煥非挪步走遠一些,親兵對著她耳語,
“那修堤的磚石,是沙土烤制並不是山上採的條石或青磚。洪水一衝就融在泥水中,看不出端倪。”
“磚塊之間也沒有鐵錠互閂,糯米澆汁。”
袁煥非臉色不變,但胸膛起伏不定。看著一個個不斷跳下去計程車兵,
她吩咐道:“不必搶險了。”
“抓緊疏散百姓吧。”
“那些被沖走計程車兵都記住名字了嗎?”
“要重恤她們的家人。”
……
巡撫衙門,
袁煥非神形憔悴地坐在高堂。布政使何由,按察使董汝昌,還有管著河道監管的江南製造局管事劉韻奇在坐在堂下。
何由臉色慘白,董汝昌靜坐,劉韻奇隔著紗簾坐在外間,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室沉默,無人出聲。
何由有些坐立不安,她輕聲喚了一句:“部堂大人……”
袁煥非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一下。
主管一省民政的何由不得不說話,她緩緩站起,走到堂前,
“部堂大人,屬下聽到災情之後,立刻去了義倉,統算一番,義倉也不足兩萬石糧。”
“受災的百姓多達二十多萬,倉裡的糧全賑了,只夠她們吃上十天半月。”
袁煥非冷冷的目光投來,“浙江乃稅收重地,義倉的糧只有這麼點?那藩庫裡的銀子有多少?”
何由頭上冒了些汗,他垂下頭瞟了眼外間的劉韻奇,劉女史依舊閉眼端坐,彷彿未曾聽到裡邊尖利的質問。
何由嚥了口口水,她避重就輕道:“若要買糧,這麼多災民藩庫裡存銀也不夠了。我們必須向朝廷報災,請中央撥糧賑災。”
袁煥非嗤笑一聲,“報什麼災?”
盛夏酷熱,今日巡撫衙門也沒有放冰鑑降溫,何由穿著官服身上熱汗不止。
她擦掉腦門上的汗,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