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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防止她想不開自殺了?還是說催逼著她三天之內把舞蹈這件大事從皮肉裡從骨髓裡割出去,然後利利索索地忘了這一切?
可她不會遷怒保姆,她盯著寧珏。
寧珏再一次看見某種剋制的明晃晃的敵意,上次給她這個表情的,還是謝一塵,寧珏已經打了惡意眼神的疫苗,不以為意,她也並不打算久留。
張秘書開始說話:「好了,寧珏,你要做的事情就是…… 」
「我不需要保姆。」謝一塵說,她倒轉輪椅挪向敞開的門,那扇門裡居然是極大的舞蹈室,張秘書率先一步過去,把門關上落鎖,鑰匙放在手裡:「你不能再進舞蹈室了,鑰匙我帶走了,我會交給你姨媽。」
他順其自然地將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輕盈地撥了一下,調轉位置,用肩膀退開另一扇門,那是間臥室——比起寬大的還有陽光的舞蹈室,那裡就像是牢籠。
謝一塵發起火來:「我自己可以走!」
「我送你回去。」
「不!鬆開!」
但無濟於事,她如同商場擺放的購物車,輕輕一勾就被擺放到紅線之內的規定範圍,她自己固然還能行動,但她受制於人。
背後還有一個寧珏盯著,寧珏腦子裡忽然想到了謝一塵那句話:「讓我死了吧!」
她抱著胳膊打算離開,但胸口堵起一股同情心,她自己也未曾發覺,所以她抱著同情,輕輕多了句嘴:「你想死的話,就求老天爺開恩,命裡沒有的東西,強求也沒用。」
聽起來就像是嘲諷。
可這是真心的,她行走街頭四處晃蕩,吃飯睡覺全仰賴老天爺開恩,她看得開,心思淡,出言提醒也只是讓謝一塵早日看開,不要執念,畢竟每天幻想著自己還能站起來起舞,感情色彩太過悲傷。
最主要是很可憐。
「你放屁——」謝一塵說了髒話,回過頭狠狠地罵了她一句。
罵完,張秘書和謝一塵都驚愕了,謝一塵面色鐵青,好像吐出來的不是一句發自肺腑的小兒科的髒話,而是什麼髒的嘔吐物。
但寧珏聽很多髒話,免疫力百分之百,連腦子也沒過,還嘴說:「你才放屁,我看你現在放屁都得保姆抱著你把屁股撅起來才可以有放屁自由,人坐在那兒就別逞強,我一般不罵人你也別罵我,我是好心,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輪椅搗了。」
說完,她福至心靈地想,張秘書聽見了,她一定不會被錄用做保姆了,她會被發配回去,罵爽了,和謝家再無瓜葛。
一旦想到這一點,她微笑起來,雙手合十,虔誠地朝著四面八方拜了拜,轉頭下樓。
樓上傳來謝一塵的聲音:「我是不是見過你?」
寧珏僵住了,抬起頭,細聲細氣,偽裝起來:「應該有吧,你要是在垃圾堆看見有個人蹲在那兒勒索小學生,那就是我。」
這是胡說的。
然後她跨過黃銅獅子走了,謝一塵也沒有再說什麼。
第5章 闌尾炎
天還沒亮的時候,樓下傳來嘎吱嘎吱的不規律的響聲,床板擦著鐵鏽的柱子執拗地哼唧,寧珏被吵醒了,撐著臉起來,掀開兩層舊蚊帳,取下一塊哇哈哈的泡沫箱板子,露出方方正正個大窟窿,直朝著外頭,風徐徐吹進來,月光不太明瞭。
靠著這破敗的窗戶,寧珏從床上坐起來,舊摺疊床嘎吱一響,從尼龍線外扎出一條細弱的不鏽鋼刺,勾破了她的襪子——隨著這一根不鏽鋼支架插出來,摺疊床也要跟著散架了,寧珏起來收拾床鋪,就著昏暗的月光修理一番,重新躺下,樓下已經沒了聲響。
門口浮出個女人,幽幽的,像從電視機裡爬出來,臉色還是白的,長發掛麵似的扣在腦袋上,是寧珏的鄰居,是個做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