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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死後,她又去各個男人家探尋秘密,追問他們自己的父親是誰,在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又招來一頓罵,因此就算寧珏天生長得伶俐漂亮也成了最討人嫌的女孩,一說她要來孤兒院,孩子們立即大哭起來,又聽說寧珏最討厭小孩哭,誰哭就把誰害死,寧珏年僅四歲半,她的名字在孤兒院可止小兒夜啼。
寧珏在孤兒院呆了半年多,在眾人的哭聲和獨自捉耗子的行動中悟到了自己名字的真義,這是老天爺決定的,她的名字就是珏,不是王玉,王這個姓氏是該被抹去的,她不應該去尋找一個父親。
於是她追念母親,試圖從生活的蛛絲馬跡中找到一絲線索證明母親愛她,證明自己曾經是母親的小寶貝。但是每個細節都告訴她,她是跌勢兇猛的股票需要早日出手,母親和她的愛稀薄得就像火星上的大氣。
但是她自己回想,回想起母親來就哭了,記憶美化一番,連「母親」這個名詞都是柔軟繾綣的。
她熱切地盼望有什麼人來領養她當她的母親,她願意為此賭咒發誓永不搗蛋永不大聲尖叫,做個淑女。
然後她盼來了謝女士,所以她保持淑女的儀態,笑不露齒地提前給謝一塵表演自己許願的結果。
然而謝一塵那時抬著高傲的頭顱坐定,仗著比她大三歲多,沉默寡言——實際上是被死耗子和彈弓驚到了,卻故作沉著,恥於表露出什麼恐懼。
謝女士開車,寧珏透過車窗看見生自己養自己的那片地方越來越遠,正要眉開眼笑。
謝一塵說:「姨媽,我很喜歡跳舞。」
為什麼說跳舞?寧珏支起耳朵。
謝女士笑笑:「你媽媽的願望是希望你成為工程師……我知道你在擔心我的事,不要緊,我今天不是帶了寧珏麼,她身子軟,又很聰明,我會在舞蹈上培養她。」
寧珏懂了,謝女士是打算領養一個會跳舞的小孩。
她回想過去所見的舞蹈,領導來,孩子們穿紅戴綠,拿起扇子,把臉撲紅撲白,用指甲花染出殷紅的十指,舉著扇子和手絹組成一朵大花。
她裝作並不很在意的樣子,忽視每個打扮鮮艷的人。大家都跳舞的這一天寧珏的嘲諷會比平時更少,她覺得嘲諷了誰就會表現出嫉妒,她一點兒也不嫉妒。
聽見謝女士說起舞蹈,她忽然像是已經站在舞臺,左手手絹右手花扇,站在舞臺中央,燈光聚攏在自己頭頂,腳下是光滑的木地板,舞鞋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跳出。她展顏一笑,露出臉蛋紅彤彤的微笑,黑暗中所有孩子都羨慕地舉起手絹,烘托她這朵花蕊。
笑容就隱藏不住,她捂著笑容在玻璃上欣賞自己,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漂亮。
然而謝一塵握緊拳頭,瞥一眼寧珏,這一眼顯然充滿敵意。
小孩子對情緒的變化敏感如動物對天氣的感受,她敏銳感受到旁邊那個女孩對她並不歡迎——甚至她進一步地想,那個女孩希望她離開。
寧珏在後視鏡中看見謝女士的表情,謝女士表情柔和:「你呀,你就是和你媽媽一樣,太為別人考慮了,沒事兒的,來我家裡,就當我是你媽媽,不用見外。」
芒刺在背,寧珏發覺謝一塵的表情並沒有因此鬆垮,而自己的神情倒映在玻璃中極為緊張。
她忽然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一路上,謝女士和她說話少,大多是孤兒院的生活,對謝一塵說話多,說不要見外,你媽媽當初多好多好……
寧珏一句一句地對比她和謝一塵的待遇,幼小的心靈忽然再一次早慧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和謝女士是沒有血緣的,而坐著的這個好像天鵝似的端著架子的女孩是和謝女士有血緣的,謝女士的姐姐去世,謝一塵就要住在謝女士家中了!
之後寧珏的言語稀少,摳著車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