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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女士不在?她心裡活了,她積極起來,打算去了,見見世面,見過了,就找個藉口偷個不值錢但顯眼的東西,到時候試用期不透過,她順理成章地回來。
見的是世面?也不是,恐怕見的只是自己另一種人生。
要是當初沒跑,人生沒分出這條社會青年的岔路口,她會在什麼地方。
但五歲時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心裡說不清楚,只是重新回到那時那刻,她還是會舉起彈弓,把手伸向錢包,從改變人生命運的轎車上落荒而逃。
第4章 我是不是見過你
「平時謝女士不住平都,空氣好,就是地方偏僻,不夠繁華。她平時在深圳那邊走動,來平都是上墳祭祖……出了這事,謝小姐的熟人都不肯見了,就住在這邊……啊,我跟你說,你千萬記得,不要在謝小姐面前說什麼跳舞啊可惜之類的話,不要多嘴。」張秘書叮囑起來像個老媽子。但說起來,只是說兩三句話就低頭看手錶,好像是急著見什麼人,所以特意把所有注意事項說得細碎周到,免得她之後再問,給自己添了麻煩。
寧珏打算一進門好好瞧瞧有錢人的陳設,但進了門,拐過花鳥魚蟲的屏風,到後頭,通往二樓的階梯口,立著碩大一盆滴水觀音。
觀音的寬大葉子下遮蔽著一隻巨大的黃銅豹子,趴伏在這片綠中,翡翠的雙眼幽幽地盯著來人。
好像就要撒開四腳沖向寧珏捕食她。
見識少,她第一次見到放豹子的,黃銅顏色澄亮,對她虎視眈眈。
家裡放狻猊的,放關公的,放觀音供佛像,擺聖母的,立十字架,立野獸腦袋的,寧珏多多少少都見過,豹子是第一次,威風凜凜地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樓上忽然傳來幾聲短促的鼓點。
砰——砰啪——轟轟轟——
由淺入深,由遠及近,如雷聲一般轟轟地響起來了,張秘書臉色一變:「我去看看!」
西裝褲一提,露出兩節灰襪子,他撒開大步,十幾個臺階三四步跳上去,寧珏跟在後面,摸一把黃銅豹子,在頭頂報復地敲幾聲,意外發覺那竟然是實心的。
張秘書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我扶你起來,下次一個人在家不要這樣了。」
「保姆?什麼?我需要麼?我用得著麼?」
是個女子的聲音。
腦子裡已經清楚,壓抑著聲音說話的這個,是謝一塵。
她是不打算去看的。
寧珏左顧右盼,看著二樓走廊的風景,乏善可陳,回身下樓,這才看見豹子斜對面的牆上掛了幅巨大的彩色照片,但仔細一看並不是照片,是一副油畫,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女舞者在黑暗中舒展臂膀,好像蝴蝶翩躚在幽寂水面上,優雅柔軟。
在油畫女子的容貌中,她險些以為這是謝一塵,畢竟面貌太過年輕……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謝女士。
好像把年輕的自己做成標本擱在那裡,就像珍稀的蝴蝶。
她多看了兩眼,腦子裡閃過幾個瞬間,假設謝女士做了她的母親——然後她腦子模糊,假設不出任何一件事,只覺得,如果自己也是謝女士的孩子,那麼她或許也會被定格做成標本,掛在巨大華美的牆上。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從洗漱用具中判斷這裡的常住人口最多兩個。某種程度上意味著,謝女士在她逃離之後並沒有再去另一個孤兒院帶回一個足夠特立獨行的女孩。她露出微笑,對鏡自照,然後討厭自己的矯情,隨手捏起一隻牙刷塗花了鏡子。
洗手間和外面的味道一樣,柔軟的說不上來的某種香薰,把這裡烙上神聖虔誠的印記。
對誰神聖?對誰虔誠?寧珏為自己的直覺感到吃驚,張秘書忽然喊她:「寧珏,你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