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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見過他這般神態語調,一時怔了。兩人年歲相仿,俱是年少,偏偏這一瞬,好似從他身上見了許多經歷的痕跡。只是那感覺一閃即沒,李雲茅重又轉過頭,笑嘻嘻摸了摸肚子:&ldo;飲了一天的酒,倒還沒吃什麼東西,如今肚裡空空實在難過。謝兄,廚下可還有果腹之物麼?&rdo;
謝碧潭悶悶推案起身:&ldo;某也還沒吃,走吧,同去看看。&rdo;
接下來幾日倒是平靜,雖說如寄又來接人看診幾次,但謝碧潭如今知了底細,再沒半點疑神疑鬼的懼怕之心,坦然來去。只是每每回來後說話,提及郭素病情,卻又愁上眉山,道她心病太重難拔,每日虛耗元氣,只怕不妙。
李雲茅不甚懂醫道,聽過也就罷了。他這一段日子也不出門去找什麼請神弄鬼的活計,每日裡常常抱了那把用布層層纏裹的寶劍,隨便坐在哪一處,一坐就是一天半日,時而唉聲嘆氣,時而眉花眼笑,簡直比郭素還像個癔病之人。
兩人這樣各有各的事做,轉眼過了一旬有餘。這一遭謝碧潭回來,倒有點神不守舍的模樣,連飲食之時都有些心不在焉。李雲茅在旁打量了半日,也跟著幽幽嘆了口氣:&ldo;郭小姐怕是不大好了吧?&rdo;
他突兀開口,謝碧潭被嚇得一個激靈,隨後回過神來,眉眼又黯淡了,點點頭:&ldo;怕是撐不住了,她身上其實說來無病,病在精氣神之中。瘋癲愈久,耗損愈多,女身元氣本就弱,再經這一番折騰,已有油盡燈枯之象,恐怕……罷了,某已與如寄姑娘說過,明晚再走上一趟,用針術吊一吊她的元氣,盡人事,聽天命吧。&rdo;
李雲茅想了下,忽然有點躍躍欲試:&ldo;可要貧道施一道鎮魂的法術,將她魂魄再多穩固一陣子?&rdo;
謝碧潭一伸手就把他推開了:&ldo;李道長,莫拿人性命逗趣了。某現今心情很差,不想與你玩笑。&rdo;說完,也不多做搭理,轉身回房。
李雲茅落在後面,衝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ldo;貧道何曾與你玩笑!真是……&rdo;
第二日傍晚,如寄果又如約而來,車馬依舊,愁緒平添。李雲茅沒出去和她打上照面,閃在院子裡頭目送謝碧潭登車後,又好似什麼事都沒有般回房休困去了。
謝碧潭卻沒他那樣好雅興,憂心忡忡坐在車內,苦思迴天之法。只是這兩天內能想過的法子早反覆了不知多少遍,儘是有心無力之感。他心中憂嘆,不覺時移,天色已是擦黑,到了廢園。
幾間舊屋還是一般冷清,比之前幾遭更甚,幾乎半點菸火人氣都無。謝碧潭抱了藥箱下車,嘆了口氣:&ldo;如寄姑娘,走吧,某先去看望下小姐現況。&rdo;
如寄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當前引路進了主屋。屋中一片昏黑,光線暗不可察,只能勉強分辨出幾絲傢俱的輪廓。謝碧潭不諳武,亦沒什麼夜視的本事,只好摸索著在靠近門邊一張桌子前站了:&ldo;如寄姑娘,煩你掌燈。&rdo;
沒人應聲,先他入內的如寄好似憑空消失了般,一點動靜也無。謝碧潭喚了兩聲,心中隱約覺得有點不對頭,想了想,有心先退出屋去。不想足下才一要動,一股清風卷過,梔子花香鬱郁馥馥中,&ldo;吱呀&rdo;有聲。
謝碧潭眼前刷的一下徹底昏黑一片,花風吹闔身後屋門,摒了纖弱光線,亦摒了退路。他登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驚嚇中連退幾步,立刻轉身用力去推那門。只是任憑如何用力,門板仍是紋絲不動,反倒將自己弄出一身臭汗。待再要折騰,屋內深處幽幽一聲嘆,卻是如寄的聲音:&ldo;謝先生,莫白費力氣了,兒無惡意,還請稍安勿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