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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下陳瑛心生些許不滿之意,有些不大想為娘子跑腿,只是面上仍然囫圇點頭,沒說半個不是。
燕攸寧見他不是想要痛快答應的模樣,猜到陳瑛既然肯為霍西洲找賀退思去求情,心中定然是有些憤憤不平的,她轉過身,將那張紙從陳瑛手裡抽回,也一併投入火缽子裡燒了,又道:「如果聽我的話,無論是你,還是霍西洲,我絕不薄待任何一人。事情成了,對你只有好處。我保證。」
陳瑛再度把腦袋點了下,「是。小人這就去辦。」
等陳瑛轉頭消失在葛蘭苑的門外,雨勢彷彿大了一些,如潑,如倒,春雨聲聲如愁,萬物俱為砧,敲出泠泠清韻。
暮風襲來,燕攸寧打了個寒噤,肺管裡的癢意又被喚醒了,她迅速掩上門窗,轉面朝向裡,咳得眼淚直流。
燕攸寧徹底病倒了。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用冷水給自己抹了遍身子,這具弱不禁風的身體就承受不住了,現今感染了風寒,人病懨懨的沒精神,還總咳嗽。今日又在窗子底下吹了會風,愈發昏昏沉沉,眼前天旋地轉,幾乎目不能視物了,陳瑛走後,燕攸寧便熬不住,躺回了閨房。
霍西洲從馬場回來時聽說娘子病了,精神不濟,沒敢近前打擾,便在外頭候著。
冷雨下,簷角如有薄煙纏繞,廊廡下懸掛著青色鈴鐺,叮叮咚咚,霍西洲渾身濕透了,但絲毫不覺得冷,立成了一塊風雨中巋然不能摧的礁石。只聽見青鈴晃動兩聲,緋衣便端一盆熱水出來,須臾後,換了水又再度進去,不到一個時辰便換了三次水了。
燕攸寧發燒了,人迷迷瞪瞪的,半睜著眼看著緋衣走來走去,不知怎的,心頭只覺有股火在拱。這個時辰了……她歪過臉頰,問正彎腰擰著熱毛巾的緋衣:「霍西洲回來沒有?」
「屋外站著呢。」
緋衣擰乾毛巾,動作輕柔地搭在燕攸寧的額頭上。
燕攸寧正病得厲害,臉色蒼白,像浸了一層銀霜。「你讓他進來。我找他。」
緋衣「嗯」一聲,依言出去了,燕攸寧在榻上仰躺著,氣息微弱,彷彿魂遊天外,等了片刻,聽到耳畔傳來一道遲滯的腳步聲。
熟悉而沉毅,像是皮靴踩在地面發出的那種橐橐的響動。
她的腦子混混沌沌的,耳中嗡鳴,恍然想起十年前在重華殿洞房花燭之夜聽到的那陣熟悉的跫聲,燕攸寧驀然心跳變快了許多,她立刻扭面朝外,一隻手艱難卻倉促地扯開帷幔一角,只見簾後露出一道筆直挺闊的人影來,軒昂而卑微,霍西洲正停在她的帳幔外,神色持凝,一瞬不瞬地打量著自己。
「霍西洲……」
他抬起頭,看向她,目光澄明,還很單純。
她心頭襲來的那種揪緊之感緩慢地下去了,燕攸寧勉力支起眼瞼,笑盈盈看向他:「別哭喪著臉嘛,笑一個來看看?」
說完她立刻為自己調戲單純少年這件事遭了報應,咳了個天昏地暗。
霍西洲神色受驚,唯恐她吹了冷風,立刻要為她掖被角,但提起被褥一角方才想起自己馬奴的身份,遒勁的手指頓時被抽走了力氣,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不能動了。
這畫面讓人賞心悅目,燕攸寧的妙目瑩瑩,眼波流眄:「想摸我臉?」
她把蓋著熱毛巾的發燙的臉朝他的手掌挪近了幾寸,唇角飛揚:「摸吧。」
第21章 你這呆子
霍西洲覺得自己像是面對寶山而不敢入之人,面前是碰一碰便會碎去的稀世珍寶,既不屬於他,也不該他肖想。可她身上卻彷彿散發著一種迷人的幻光,令他難以自持,最終,霍西洲還是緩慢地伸出手去,沒敢用掌心去碰,只是以手背,試探了一下娘子臉上的溫度。
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