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中有刀,心頭有火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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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官就怕現管,九郎你在姓林的手底下辦差,處處受制,怎麼跟他鬥?”
紀成宗連連搖頭,乾脆說道:
“索性我使點銀子,把你調到南鎮撫司來,先跳出姓林的手掌心,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他!”
紀淵抿緊嘴唇,抽出那口雪亮的腰刀,用沾水的汗巾輕輕擦拭。
冷厲的眸子映照在刀鋒上,有股子凜冽之氣。
想到遼東軍鎮的諸多慘狀,原身家人的滿門身死,他沉聲道:
“那豈不是趁了姓林的意思,我一走,他正好把那個百戶位子轉手交給他人。
遼東紀氏一家上下全都沒了,我父、我母、還有五歲大的弟弟,尚在襁褓裡的么妹……那麼多人的性命才換來這麼一個百戶。
二叔,你說……我能走麼?”
紀淵抬頭,紀成宗對上那雙銳烈如鷹的冰冷眸子,心頭一突,沉默下去。
回想起當年在遼東老家,他和大哥紀成祖一同從軍,艱難求存。
幾年後走了大運,僥倖抄了一夥兒佔山為王的響馬窩點。
繳獲而來的兩箱珠寶銀子,三十匹良馬,五具玄甲,十七顆人頭。
全部交給上官,這才換來兩個進黑龍臺的名額。
一個是執行法紀,糾察百官的南鎮撫司;
一個是督辦大案,偵緝刑事的北鎮撫司。
前者多在天京城內活動來往,少有廝殺;
後者活躍於景朝各州府郡縣,兇險異常。
本該是兄弟抽籤,決定去向。
可大哥紀成祖二話不說選了北鎮撫司,半年後就領了潛伏德隆商行做暗樁的差事兒。
紀成宗則孤身去了天京,安穩地成家立業。
誰也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訣,從此生死陌路。
“九郎,二叔不是貪生怕死,而是怕你出事!
聽我一句,你退這一步,忍住這口氣。
二叔我保證,半月之內那姓林的人頭落地!
若他沒死,我寧願舍了這身鬥牛服,也要誅殺此獠!”
紀成宗擔心侄子年輕氣盛,平白賠掉自己性命。
林碌那廝再怎麼廢物,也是通脈有成的二境武者。
九郎堪堪過了外煉一關,內煉未成,連第一境服氣都沒有踏入。
兩人若是刀兵相見,實力差距巨大。
“二叔,我還沒有魯莽到單槍匹馬殺進府衙,把刀架在姓林的脖子上……
你放心,好不容易趟過遼東那樣的人間地獄,修羅殺場,我惜命的很,不會一時衝動做些蠢事。”
紀淵擦完手中腰刀,眸光平靜,輕笑道:
“南鎮撫司是一條後路,但我不想現在就走,姓林的這座山,總得試著翻一翻,不然顯得咱們遼東人沒種。”
他拒絕二叔的原因很簡單。
在黑龍臺內,北大於南。
從北鎮撫司調到南鎮撫司,等於遭貶。
即便有紀成宗護著自己,以後也再難出頭。
紀淵是見過血火的狠人,來到這樣一方武道盛行的無邊世界。
對於什麼安穩日子,並沒有多少憧憬之心。
他心裡明白得很,越是法紀鬆弛、權大於理的險惡世道。
越要手中有刀,心頭有火。
否則,拿什麼保全親人故友,保住生而為人的那份尊嚴?
站得高,看得遠。
才能過得好,走得長!
“古人云,人活於世,當飲最好酒,騎最烈的馬,擁最美的女人……我上輩子酒喝過不少,不同地方的胭脂烈馬也騎過,這一世自然不能輸!”
紀淵的想法就是如此質樸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