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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兵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ldo;王……王小敏，你主人怎麼說風就是雨啊，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rdo;

王小敏還沒來得及替自己主人辯解，周錫兵就伸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拼命地道歉：&ldo;對不起，我沒注意。我一直都是這麼叫晶……她的。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rdo;

王汀伸手捂住了臉，疲憊地靠在座椅背上，輕輕喘著粗氣：&ldo;該結束了，必須得結束了。其實一直裝著沒事，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看看我，再看看王函就知道了，那到底有多痛苦。粉飾太平有多荒謬，並不死好到哪兒去。&rdo;

也許比起生命來，精神上的追求看上去是那麼的羸弱可笑。所以，永遠不要談理想，有理想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可悲的事情。你還活著，你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更多的東西。你為什麼要強調你的痛苦，而不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好的一面上。你就是貪婪自私狹隘陰險，你沒有資格要求更多的東西，尤其是精神上的東西。

&ldo;早點結束吧，抓到兇手，一切就能平靜下來了。&rdo;王汀放下了自己的雙手，平靜地吩咐周錫兵，&ldo;去醫院吧，我爸的水應該掛的差不多了。&rdo;

王家父母對小女兒沒有跟著一塊兒來，全都掩飾不住失望之情。

王汀臉上掛著笑，輕聲細語地解釋：&ldo;函函學校組織老師批模擬卷子，所有人都得加班。她早上出門時，老大不高興的。&rdo;

王家爸爸勉強笑道：&ldo;你妹妹那丫頭啊，哪裡是當老師的料。她比學生都皮。&rdo;

王汀笑了笑，冒出了一句：&ldo;挺好的，總比自閉強。&rdo;

病房裡頭一下子沉寂下來。王汀掩飾性地招呼周錫兵：&ldo;你再幫忙看看，有什麼東西落下了沒有。&rdo;

王家媽媽也順著話說：&ldo;對，我也點點看，別落了東西。&rdo;

王汀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只有流水才能帶走她滿心的疲憊。她覺得一切都有意思極了，明明在場的四個人都知道王函為什麼不肯來，可所有人都要努力做出&ldo;王函很忙很忙&rdo;的模樣，並且集體表示理解。這大概也是家人一種獨特的相處模式，到了最後就是三個字‐‐都挺好。

她從衛生間出來時，臉上已經重新塗抹了護膚品，還上了粉底跟唇彩，看上去終於精神一些了。管床醫生跟護士過來發出院帶回家的藥物跟出院小結，王汀站在父親的旁邊聽著，不時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王家爸爸突然間開口：&ldo;謝謝你，王汀，對不起，一直都讓你這麼辛苦。&rdo;

&ldo;別這麼說，你也不想的。&rdo;王汀將藥塞進了包裡頭，突然間眼睛發色鼻子發酸。時隔多年，她恍然發現自己早就不怨不恨了。因為那些太耗費力氣。生活原本就讓人疲憊不堪，哪兒還有那麼多力氣去恨呢？徒然剩下惆悵，徒然剩下天涼好個秋。

王家爸爸從病床上翻身下來，眼睛並沒有看大女兒，他低頭找自己的鞋子，聲音聽上去有些含混：&ldo;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爸爸沒用，讓你們受委屈了。&rdo;

周錫兵覷著女友的神色，安慰老丈人道：&ldo;爸爸，你已經做的很好了。&rdo;

王函沒有受到侵犯，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現在，還上了大學，將來前途有無限的可能。在這一系列的案件當中，她已經是結局最好的受害者了。比起李晶，比起吳芸，比起鄭妍，他們又能對王家爸爸要求什麼呢？當厄運來臨時，有多少人能夠扛住厄運。黑雲壓頂，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