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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煥和左騎將軍派了幾班人馬,搜尋幾日未果,兩人極度忐忑,終是頂不住壓力,決定修書至洛京,將阿凝調虎離山、抗擊叛軍之事交待清楚。
與此同時,被派去北邊的暗衛帶著幾名恢復體力的糧軍士兵御馬先行趕回洛京,受傷的右騎將軍和剩餘糧軍則在其餘暗衛的護送下,乘坐馬車回洛京。
穆塵瀟第三回療程結束後,正在休養期內,心情愉悅。前線訊息,姚剛帶領的五萬將士力阻蠻軍南下,雙方打得不分勝負,異常慘烈,但終究是成功拖住了蠻軍。而驃騎將軍率領的十萬大軍即將從東北方向到達前線戰場,同姚剛一起,圍堵北漠蠻軍。
秦關叛軍的不知所蹤,他已絲毫沒放在心上,只要糧軍順利返程,十萬大軍也順利南下圍堵蠻軍。其餘的都是小事。
令他最開心的還是糧軍六日之後就會到達洛京。他甚至有閒情找來了禮部官員,問詢關於登基立後的禮節事宜。
秦一和凌卿先行接到從暗衛傳遞而來的訊息,後又拿到張之煥傳來的急報,阿凝為了確保糧軍順利將糧草運至燕然山,不惜採用調虎離山之計,身先士卒,於梁山口對抗秦關叛軍,不幸戰死,遺體仍深埋於梁山口巨石之下。
兩人心神俱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這一路披荊斬棘,他們太清楚阿凝在穆塵瀟心中的地位了。阿凝的逝亡會給他帶來怎樣的衝擊,兩人無法想象。
“這……這下該如何是好?” 縱使一貫放蕩不羈的凌卿也開始結巴無措。
秦一更是焦頭爛額,來回不停踱步,“王爺還在修養期內,身體還未完全恢復。若這時知曉阿凝出事,保不準會急血攻心。”
他回想起神醫給他的警告,咬了咬牙,狠心道:“暫時先別讓王爺知曉,待他度過修養期,再向他稟報。”
凌卿神情亦是異常嚴峻,瞪著秦一:“隱瞞不報,這可是欺君之罪!”
“已經欺過一次了,也就一顆腦袋,還怕砍兩回麼。” 秦一算是真正豁出去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在穆塵瀟休養期的最後一天,糧軍到達洛京城門之下。
穆塵瀟於城門處親自等候糧軍的歸來,卻于軍隊之中不見阿凝的身影。
寒冬的落日透著白光,絲毫沒有給予大地以溫暖,北風開始呼嘯,捲起地上的枯枝殘葉。
被掩蓋多日的真相展現在眼前,殘忍的如同一把長劍,一刀一刀凌遲著穆塵瀟的心身。
他臉色慘白,身形搖晃,險些沒有站穩,虧得一旁的內廷太監機靈的撐住了他的身軀。
糧軍和眾臣嘩啦啦的跪倒在地,匍匐身軀,不敢抬首看向他。
此時,穆塵瀟體內氣血翻湧,真氣混亂,額頭青筋暴露,整個人如同被撕裂一般,終是扛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一旁的太監急得臉色發白,尖銳的嗓門開始大聲呼喊神醫,意識到神醫並未跟來,又開始呼喚太醫。
穆塵瀟瞳孔開始渙散,眼前一黑,竟不省人事。
“王爺!” 眾大臣驚懼的齊聲呼喊。
凌卿一步上前,搭上他的脈搏,心中稍稍舒了口氣,只是暈了過去。不過他也絲毫不敢怠慢,乾脆將穆塵瀟背在肩上,快步往回走去。
“備馬車,回宮!” 凌卿大聲命令道。
待穆塵瀟再次醒來之時,已是丑時過半,殿外下起簌簌鵝毛大雪,鋪滿了青磚石板。皓坤宮內依舊溫暖如春。
昏暗的火燭讓一切變得虛無縹緲,不太真切,他稍稍在床上翻了個身,努力看清周邊景物,帷幔飄動,如同恍如隔世。
滄桑的嗓音發出一聲試探:“凝兒?”
他希望傍晚得到的訊息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然而出現在面前的是顫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