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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起西風,斜陽照山道。
馬蹄踏碎石,鞍上聲聲笑。
鞍上是來自大洲東部的人族商客,知曉長戚大人喜騎白駒,因此特意挑了清一色的坐騎,名號照夜白,在山道上招搖過市,這會兒又齊刷刷放緩腳步,圍攏在山南苜蓿臺一間藤蘿石室前。
石室前頭,立著一人一妖,身形都較為魁梧,形如兩尊年畫門神。
原本樸實無華的石屋,平添三分神霄絳闕的氣質。
只不過其中人族的灰衣老者,自始至終一聲不吭,拿後腦勺對著這群客商。
反倒是那妖族之屬,聽見馬蹄聲放緩,猛然扭臉。
一雙細狹金睛,惡狠狠瞥了眼看熱鬧的客商。
幾匹白馬率先驚了,亂作一團。
客商們正打算笑言調侃幾句,也只得挽緊馬轡,灰溜溜夾馬離開。
大妖緩緩背轉臉頰,再次將後腦勺對著街道。
一人一妖,就這麼面對緊閉室門,渾如面壁思過,默然保持許久。
直至月明星稀,妖族才忍不住,對著人族灰衣老者輕聲詢問:“我說老兄,你立在這,挺久了。”
灰衣老者道:“嗯啊,彼此彼此。”
妖族輕嘆一聲,“吾名號修芒,老哥哥,怎麼稱呼?”
灰衣老者目視前方,雙手卻斜作一揖道:“老朽,岑商。”
名為修芒的大妖點點頭,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道:“老哥哥不是西嶺本地人氏,打外地來的吧。”
大妖修芒之所以如此篤定,只因西嶺地界,妖人黑白兩道,沒聽過修芒名號的,真就為數不多,眼瞧這灰衣老頭雲淡風輕的神色,修芒便開始揣摩,老子都自報家門,你還無動於衷,八成不是西嶺人氏,莫非是東丘格虎城來的,戰場上得罪了那位劍器女主?這可真是難兄難弟,一個西嶺妖族,一個東丘人族,齊刷刷守在這等那個姓謝的娘們歸來。
修芒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事由我起,當由我結,想必大家都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所等之人,怎麼遲遲不回來?難不成,她另外換了住處。”
岑商一臉無奈,瞥了眼修芒,低聲道:“這住處,是風皇長戚大人對我親口所講,豈能有錯。”
修芒聽了倍加詫異,連忙問:“老哥哥,何處高就?”
岑商嘆了口氣,“高就?無非是螺獅殼裡做道場。”
修芒嘿嘿一笑,對於聽不懂的話,他向來是一笑置之,不過瞧著老者垂頭喪氣的模樣,修芒就勸慰說道:“那位謝將軍,劍器女主,雖然說出身於寶華城望族,卻頗有江湖豪邁氣!我估摸著,老兄你的境況應該跟我差不多,都是屁大點事,在將軍眼裡壓根不算個什麼,只要咱們誠心拜神,即便她漫天要價,你我大不了就地還錢,有長戚大人在西嶺,一切好商量。”
“打得我姐姐重傷昏迷!還要說我們會漫天要價,臭不要臉!”
一個清脆嗓音,在街衢對面響起。
修芒和岑商齊刷刷轉身,正看到謝凝雲揉了揉烏月的腦袋,眯眼垂聲笑道:“噓,別嚷嚷!老孃是大意了,被自己招式反震,才受了傷,那點破事,你這麼大聲喊,被街坊鄉鄰們聽去了,多不好!”
話雖如此,不過苜蓿臺一帶,相較於風皇祠要僻靜得多,屋舍也少,而且多半是供使者貴客呆上數日的臨時居所,所以閒置大半,街上冷冷清清。
烏月嘴上收斂幾分,仍舊朝對面作了個齜牙咧嘴的鬼臉。
修芒不由得再次瞧向岑商,心裡暗暗豎起大拇指,原來劍器女主昏迷,是被你老小子搞得,行,夠瞧,真是個人物,這事過去了高低請你喝兩杯。
不過很快修芒又衝著烏月咧嘴大笑,說道:“等你很久了,烏月姑娘。瞧瞧,巧了不是,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