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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沿著京州江邊道在開,程惟知想起剛到倫敦時候,他並不願意去泰晤士河附近溜達。
一是不認路容易走錯,二是城中一條河的佈局容易讓他想起京州。
他是京州人,但對京州的感情,基本只有厭惡。
可能是別的腦細胞太強,影響了他的位置和網格細胞生存,程惟知是個天生路盲。
在京州,每個知道他路盲的人,都在不厭其煩地利用這點。
幫他指路的,給他使絆子的,或者就是鞍前馬後號稱要保護他的。
其實呢?因為知道自己毛病,程惟知很小時候就會強迫自己記下標誌物。到了十歲以後,只有完全新的路況,才能讓他不知所措。
他在京州生活了十六年,以他的記憶力,京州大部分地方早就不會迷路了。
他懶得和那群人解釋,他偶爾的解釋也毫無用處。
因為那些人,並不希望失去這個機會。
到後來,他去美國念書,傅江森住得離他很近,母親也託朋友經常接送他。
沒有了司機、保鏢、管家的包圍,雖偶有迷路,但以前在京州因為迷路帶來的壓抑和煩躁卻沒再發生過。
直到偷跑去倫敦時。
傅江森當初只給他偷了護照,怕程家或傅家逼問他程惟知的下落,他緊跟著去機場逃回紐約。
程惟知到倫敦後的住址是另一個朋友緊急安排的。
朋友自己急著回國,只來得及給他一沓現金和一個地址,然後就把他送去面對倫敦四通八達的地鐵——他這個路盲的末日遊戲。
那場大雨裡,他敲錯到青青的家門時,特別後悔自己選了倫敦。
或許是因為都是華人,又或許是大雨裡他實在太狼狽,青青在大雨磅礴裡撐著傘喊他進屋休息,並同意他短暫借住。
程惟知在美國讀的商科和精算,本來已經在紐約的投行開始工作,和爺爺的矛盾裡,那份投行工作也佔到一部分。
倫敦是僅次於紐約的投行聚集地,有人盛邀他參與一家精品投行的組建。
入住第二天去那家投行時,程惟知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從那家投行門前上車,坐八站下車,要再拐過一個廣場穿過一塊草坪,才能在一排相似的門洞裡找到青青家。
這當中最可怕的是那塊草坪,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不同的東西出現在草坪上,他沒法強記標誌物。
四天走錯三次後,他準備儘快找個離車站最近的公寓。
直到有一天,在倫敦標誌性的紅色公交車上碰到青青。
/「程先生,您也坐這車?」她說話很客氣,用起「您」的時候,比他這個北方人還順。
「嗯。」原來,她的學校在投行和她家的中間。
「到站了。」青青背著一個巨大的畫板,在他前面跳下車,「我去那邊買麵包,您先回去吧。」
沒好意思跟著她,程惟知自己往草坪那裡通關。
二十分鐘後,她出現在他身後,冷冷地質疑:「程先生,您在這兒幹嘛?」
「散步。」其實是在草坪裡亂竄。
青青看看天,裹緊風衣說:「快下雨了。」倫敦的二月陰冷多雨。
程惟知緊跟著她往回走,順手把她巨大的畫板拿了過來。
第二天,又緊跟著她出門。到了草坪,青青說:「我去買杯咖啡,您先走吧。」
程惟知嘆氣,只能自己去刷關。
十分鐘後,捧著冰咖啡的葉青出現在他身後。
她站在十步開外,皺著眉問:「程先生,一起去車站嗎?」/
後來的每個工作日,葉青都等他一起出門。
下班時,她也會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