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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始終想不起來,葉家堡第一份正經的輿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只隱約記得是楊先生帶來的,說是誰誰獻的,是誰來著?
那天散會之後她特意問了楊先生,楊先生只愕然:“行軍輿圖?那種東西我們怎麼會有?”
有時間差,楊先生此時顯然還沒到拿到輿圖的時候。
行軍輿圖乃是軍事物資,正常來說,屬於機密。
有輿圖的軍帳,身份不夠的人不得令而入視為奸細。
所以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人會有啊?
記憶實在太模糊,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只記得是個小人物。
她騎著馬,一抬眼,卻見三郎垂著眼。
“三兄。”她喚了聲,“在想什麼呢?”
葉三郎抬眸,有些躊躇,顯然是有情緒。
葉碎金把聲音放溫和:“三兄有話就說,我們兄妹有什麼不能說的?”
葉三郎覺得葉碎金最近有些奇妙,有時候凌厲讓人敬畏,以後時候又如春風拂面,讓你願意袒露心胸。
明明是妹妹,比他年紀小。雖然比他功夫更厲害,但葉三郎一直覺得其實自己更沉穩些。
如今,這種感覺卻沒了。
總覺得她更像姐姐,甚至長輩。
他略一遲疑,扯動韁繩靠得更近些,放低了聲音說話,這樣不至於說話的內容被太多人聽見。便有什麼不同的意見,也是他是葉碎金兄妹間有商有量的事。
他道:“我只是覺得,流民也怪慘的。”
他看了葉碎金一眼。她並沒有露出不以為然或者嗤之以鼻的模樣,反倒是認真聆聽。
他繼續說:“我今日看到人群中,有婦人抱著孩子,癱倒在地,應該是被我們斬殺之人的家室。我忽然想,逃荒之前,他們其實也是良民,就和我們一樣的。因世道不好,才淪落至此,最終丟了性命。”
“我知道慈不掌兵,但……我還是覺得……”他唏噓嘆息,“都一樣是人啊。”
“哎,我是不是,是不是婦人之仁了?”
葉碎金正色道:“在我面前,別說婦人。”
葉三郎撓頭,乾笑兩聲。
葉碎金也笑起來,十分溫柔。
“三兄有仁愛之心,我不覺得這是婦人之仁。”她看著葉三郎,“三兄就一直這樣,挺好的。三兄覺得我做的過分的時候,便這樣站出來提醒我吧。”
葉三郎心中也溫柔起來。
他一直都勸父親不要和葉碎金爭,其實是他知道父親的性子也並不適合做領頭的那個人,做副貳可以,做當家做主的那個,父親始終欠缺點魄力。
反倒是六妹,一脈相承了二伯的那股子果決勁,她才是適合當領頭人的人。
“碎金,以後你要做什麼,”他說,“咱們兄弟,必齊心合力,都聽你的。咱們葉家堡,一定會越來越興旺的!”
葉碎金忍住差點迸出來的淚,馬鞭指著路邊的野地轉移話題:“三哥你看那個!”
她聲音拔高了,引得眾人都看過去。
十郎忘記了剛才的不快,伸著腦袋看過去:“什麼呀?什麼呀?什麼都沒有啊?”
就是綠油油的雜草野花嘛。
葉碎金指著一顆“雜草”說:“那個能吃。”
又指著另一個:“那個也能吃。”
十郎:“哈?”
葉碎金又指著路邊的樹:“真餓極了,樹皮也是能吃的。”
葉三郎若有所思。
葉碎金說;“十郎你看,現在地裡的野菜還有這麼多,說明什麼?”
十郎撓頭。段錦提馬上前:“說明,流民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葉碎金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