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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
“何事？”
“雲深那邊傳來密信，讓我轉交。”
金凌親眼看見江澄眼神的冷漠陰翳沾染了一丁點不屬於這個時刻該有的溫柔。
江澄：“給我吧。”
“是。”
江澄接過白色的信封時，沒忍住當著金凌的面摸了一下。
在金凌的目瞪口呆中，江澄不知何時已經掛起了笑容。
江澄：“你先去吃飯。”
金凌瞠目道:“舅舅，你跟我說完了？可是我還沒說完呢！”
江澄繞到書桌坐下：“吃了飯再說，不急這一時。”
金凌看著江澄的模樣，也學著皺起了眉。
在他肚子開始叫的時候，他還是出了書房。
金凌從不讓江澄在小事上為難。
江澄看著金凌出去，頓時放鬆下來，趕緊坐到桌邊。
他小心翼翼的開啟信封，拿出那封他隨時都在期盼的信。
白色的信封掉出一片葉子，江澄將它放到一邊。
每次開啟信，藍曦臣總是會在裡面塞一些東西。
上次是撿的小石頭，上上次是掉下的一片羽毛。
這次是落葉。
江澄笑了笑。
展開信紙。
-
晚吟，展信舒顏，一切可安好？
今日收到你的來信，翻來翻去看了幾遍，沒忍住還是丟下了今日需要批改的書籍，開啟了你的信件。
短短數日，就如同你寫下的一切，讓我覺得度日如年。
我從不覺得時間流逝的慢，直到現在遇見了你。
信中你擔心的一切問題都沒有發生，我的身體依舊和同你一起時一般。
叔父也與他的友人一起，高談闊論，無不瀟灑。
忘機待我回來後，也同魏公子一起踏上了夜獵。
我的生活一切如常，只是偶爾空閒時期，深入骨髓的思戀便開始讓我徹夜難眠。
好在上有家規約束，下有你的信件作陪。
這樣的夜晚，我每每都會想到你在我身旁時。
你睡著後無意識的靠近我，那種被你需要的感覺讓我無時無刻不想留在你身邊。
晚吟，我昨日在庭院處理舊書時，突然起了一陣大風。
風將我栽種的樹吹的四處晃動。
一片葉子剛好掉落在我的書頁上面。
我想，可能風也憐憫我的心事。
派了一片葉子來安慰，完成他最後的宿命。
落葉歸根。
他的根落在了我這兒。
我便把我的根送到你手裡。
晚吟。字字推敲，我想告訴你，我一切舒適，也想詢問你過的是否安好。
可有批改信件忘了吃飯？
可有空腹喝茶不注意身體？
可有深夜點燈買醉一杯？
那晚我很難與周公行禮，便起床練筆。
我寫了三十五張“緣”字，希望以此來獲得內心暫時的平靜。
可沒有，我一筆一劃寫下的，彷彿都是你的名字。
石頭，羽毛，落葉。
晚吟。
堆積如山的思念，望君掛念。
-
江澄看著這一封信，久違的空虛感再次被藍曦臣填滿了。
他看著信上最後一句。
“贈爾樹葉，千里思君。”
便拿起旁邊的樹葉輕輕撫摸起來。
“…藍曦臣…”
“我也很想你...”
“很想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