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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她又難免詫異。原來只要自己一句情話,他竟就能既往不咎嗎?
這一天夜裡,紀淮深真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他甚至在想,明天吧,只要明天,他就把她放了。
而美夢將近,總是有清醒的時候。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紀淮深聽見枕邊的女子的囈語。
她說:「薄鬱。」
他如遭雷擊地看著她,眼神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猩紅駭人。
而睡夢中的女子卻不知死活,一遍又一遍地喊那個礙眼的名字。
紀淮深想,他應該把喬熙叫醒的。
這樣,他就不用聽見她說:「薄鬱,他馬上就會放了我的,你等我,別把我忘了。」
她說到這裡,眼瞼有透明的水光溢位。
紀淮深用指腹擦去,一點一點地在指尖輾轉,直到那抹水痕徹底揮發,消失不見,他心裡所有的柔軟、惻隱、溫情、愛憐似乎也都消失不見了。
喬熙只覺得自己喊得嗓子都啞了,終於聽見了的系統的聲音:[恨意值:四星半。]
她還來不及高興,整個人已經被紀淮深從床榻上扯起。
喬熙作出被驚醒了的模樣:「淮深,你怎麼了」
「喬熙,你沒有心的嗎?」他看著她,神情如斯冰冷。
喬熙打了個寒顫,嘴硬得不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喬,真是為難你在我面前裝了這麼久。」他似真似假的嘆氣,唇角笑意斐然,眼神一片冰冷:「你躺在我身邊,夜夜想著另一個男人,你可真是好得很。」
喬熙露出一切被戳穿以後的頹然,她的臉色白了白:「你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我只問你,你愛過我嗎?」他的聲音像是生生從肺腑裡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說得那般的艱難。
喬熙眼神淡漠地看著他,笑得沒心沒肺:「從未!」
她說到這裡,笑得很明媚:「我早就受不了了,在不愛的人身下承歡,真是度日如年。」
那個久久閒置的牢籠,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紀淮深將她重新關了進去,不像那次只是警告,這一次,是真的鐵了心,
喬熙心知肚明,他不會原諒自己。
紀淮深陪著她的時間越來越長,無關溫情,只是折磨。
他愛上了看她在籠中跳舞的模樣,帶著三分的折辱,七分的欣賞。
喬熙能還他的,只有十分的絕望。
紀淮深的性格越來越陰晴難測,每每生怒,就會在那方小小的牢籠裡放一顆寶石。
時間久了,一地都是。
他不讓喬熙穿鞋,她柔軟的肌膚時時被寶石尖銳的邊角劃傷。
可是他不在意,愛恨交加之下,他只想叫她痛。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
於喬熙而言,每一天都沒有什麼不同。她只是日日穿著繁複驚艷的華裳,在鑲金嵌玉的華美牢籠裡跳舞,地上的珍寶割破肌膚,淅淅瀝瀝逶迤一地的血。
而紀淮深多數時候,不過笑意淺淡,聲音輕慢涼薄地說:「不要停下,繼續跳。」
而喬熙同樣不反抗,不說話,只是不停地跳下去。
這一天,也同樣。
紀淮深開啟門鎖,將喬熙從籠子裡面抱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新傷舊傷重疊的雙足上,似真似假地嘆息:「小喬,你求求我,我說不定就放過你了。」
喬熙抬起頭,笑得沒有一點障礙:「那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
她的眼底,是蒼涼的疲憊。
紀淮深像是被什麼牽扯了腳步,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