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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薛稚再去玉燭殿時,再未被拒之門外。
皇兄還是不怎麼理她,待她就如幼時他們一起養過的那隻玳瑁貓兒,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但她知曉自己如今的一切安穩都是皇兄給的,也感念他的不計前嫌,因而並不在意,依舊常提些自己做的吃食去瞧他。
桓羨政事繁忙,每每忙完政事,回到寢殿裡,便能見她提著一盒子點心等候在殿中,溫溫柔柔地喚他:“皇兄。”
春山眉黛,秋水澄澈,會令他想起那些暗夜裡的迷夢,她也總是這般溫溫柔柔地坐在他榻邊,喚他皇兄。
桓羨眼神晦暗,揮手叫她退下。她也不生氣,下一次仍舊送糕點過來,彷彿能送那些糕點給他,便是天大的恩賜了。
一來二去,常來玉燭殿稟事的大臣也都知曉了這位公主的殊遇。一次她從殿中出來,偶然與侍中何鈺撞上。本欲迴避,卻被攔住。
“若老臣沒有看錯,公主怎麼好像時常來此?”
她尷尬難言,分辯道:“夏天到了,皇兄說他進來食慾不振,我就做了些清熱解暑的點心過來……”
“陛下食慾不振,自有太后與御廚操心,卻與公主有什麼關係。”何鈺沉著張國字臉,嚴厲斥道,“公主與陛下又非親兄妹,如今各自都大了,理應避嫌,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難道不曾有人教過公主嗎?”
“況且,公主自己不知檢點事小,有損陛下的清譽事大,公主,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話說得委實過分,薛稚臉上陣紅陣白,卻是淡淡地應:“何侍中教訓得是,我記住了。”
“公主知道就好。”何鈺嘲諷說道,徑直拂袖離開。隨薛稚過來的木藍氣憤道:“這人誰啊,說話可真難聽!”
薛稚別過頭,神色尷尬:“走吧,別管了。”
木藍急切地道:“他都這樣侮辱您和陛下了,您難道不生氣麼?公主,咱們告訴陛下去吧。”
她還是沒有回頭,木藍只得挽著食盒追上。玉燭殿刻滿雲龍紋的御窗內,龍章鳳姿的天子正負手立於窗前,已站了許久。
內侍監馮整候在他身後,被壓抑的氣氛唬得大氣也不敢出。半晌,才磕磕絆絆地憋出一句:“侍中這話,屬實說得有些過……”
樂安公主的身份本就尷尬,若失了陛下的庇佑,在這宮中,只怕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桓羨負手回身,朝內殿走去,卻是問起了不相關的事:“太皇太后的壽辰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萬事俱備了。”馮整忙跟上去。
“嗯,交給何令菀去辦。”他道。沒有就方才的事過問一句。
是日,玉燭殿便下了旨意,要何令菀操辦太皇太后的壽宴。
歷來民間為長輩做壽皆是由家中婦人主事,天子此舉,寓意不言而喻。何氏喜出望外地接了旨意,便連何令菀本人也備受鼓舞,既驚且喜。
事情很快傳到了何太后的耳裡,得知了兄長在玉燭殿前訓斥樂安公主的事,她大為惱火,當日黃昏便召了兄長入宮:“三郎是天子,他願對哪個姊妹好是他的事,兄長身為人臣,連丈人還沒當上,倒先擺起國丈的譜了?一個罪妃之女而已,兄長到底在擔心什麼?”
何鈺立在珠簾外,臉上陰沉不減:“賀蘭氏就是禍水,她這個女兒也是生就一幅禍水模樣,就這麼不清不楚地住在陛下身邊,遲早要出事。太后難道忘了當年賀蘭氏為禍宮闈之事麼?”
“那又如何?”何太后神色也嚴厲起來,“難不成,還能威脅到你女兒的後位?姜氏的事還歷歷在目,你真以為他會忘了賀蘭氏母女作過的惡?”
何鈺被說中心思,臉色愈發黑沉:“陛下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還吩咐讓十三娘主持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