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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何太后提起妹妹的婚事,不知怎地,桓羨想起的並不是那也算親厚的新婿,而是少年時的漱玉宮、那有著整面紫藤蘿花的宮牆。
春日陽光融融,照得一簇一簇的藤蘿花在紅牆上留下或明或暗或深或淺的剪影,有粉妝玉琢的女孩子將他新編的花冠戴於頭上,喚他:“阿兄。”
“梔梔來扮新婦,你來替梔梔扮新郎好不好?”
這幕記憶實在荒唐,他微微瞬目,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冰霜冷色:“謝氏久在中樞,若再與大族聯姻,必不可取。樂安和蘭卿也算兩情相悅,這樁婚事,於國於私,都是一樁好婚事。”
“那你呢?”何太后笑著又問,“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先帝喪期早過,你和阿菀的事,也該定下了。”
桓羨漠然答:“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天家也不能例外。一切但由母親做主,兒並無什麼不願的。”
“十三娘早日進宮,也能替母親早日分擔宮中庶務。”
他答應的如此爽快,何太后心下也鬆了口氣,微笑頷首:“你能如此想,母親心裡很是安慰。”
走出崇憲宮不久便瞧見道旁假山石下綠茵茵的一叢叢山梔子,昔年賀蘭夫人盛寵,宮中處處皆種滿了山梔,連太后的宮殿也不例外。桓羨腳步微停,忽地道:“她似乎變了許多。”
“陛下是說樂安公主麼?”
跟在後頭的內侍監馮整立刻反應了過來:“奴瞧著,是比從前溫柔安靜了許多,變得不愛笑了,不愛說話了,到底是長大了。”
立在梔子前的青年玄衣廣袖,織金龍紋折射出春陽璀璨的色彩。
他微微頷首,輕嘆:“是長大了。”
“看起來,平靜得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既惹出那樣的事端,真的可以問心無愧嗎?”
他薄唇牽出一縷略含譏諷的微笑。馮整知他是想起了姜美人的舊事,一時不知要如何接。
所幸陛下似乎並不願在此事上浪費思慮,冷笑了聲,拂袖離開:“走吧。”
這廂,薛稚已同阮夫人搬進了含章殿裡,因阮夫人很快就要出宮返回家裡,薛稚一直將她送到了含章殿的宮門之外。
她還念著方才和兄長的相見上,有些魂不守舍地想,皇兄如此冷淡,是不是很討厭她?
對於母親她並沒有多少記憶,只知道母親當年盛寵,叫何太后和皇兄母子過得很是艱難。所幸太后仁慈,並沒有怪罪到她身上,可皇兄待她那樣冷漠,是不是……還是因為母親的事惱了她……
阮夫人的聲音將她從出神中拉回:
“行了,就送到這兒吧,你還想把我送到家裡去不成?”
薛稚點頭,壓下眉間心上的不捨:“伯母路上當心。”
少女雲鬢堆鴉,肌膚如玉,杏子瑩潤的眼眸間似縈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愁意。知她不安,阮夫人笑著安慰她:“沒什麼的。”
“剛才蘭卿已經遞了信來,他已在回來的路上了,很快就會進宮來看你。一切放寬心。”
“對啊。”侍女木藍笑著起鬨,“公主不在宮中出嫁,世子要怎麼名正言順地請旨娶公主呢?還請公主忍一忍呢!”
身後侍女笑作一團,連一向穩重的侍女青黛臉上也露了淺淡笑意。薛稚唇角微抿,不好意思地低眉。心中卻委實甜蜜。
木藍說得不錯,再過些日子,她就能像伯母喚伯父一樣喚謝郎郎君了。為他忍受片刻的分離,又算什麼呢?
春光溫軟,如畫筆柔柔勾勒出出少女浸透笑意的如畫五官,杏眼櫻唇,烏雲疊鬢,穠麗得有似三月春景。
阮夫人也看得心間柔軟起來,伸手摘下遺落在她髮間的落花。
梔梔這孩子,哪看哪兒都好,哪兒看哪兒都喜歡。唯一的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