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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皖皖，我知道你在，&rdo;聽筒裡傳來賀予涵的聲音，和昨晚的相比，那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一樣，&ldo;別掛電話，好嗎？&rdo;
紀皖遲疑了片刻，忽然想起謝寧早上說的，賀予涵病得很嚴重。
手指無來由地就酸軟無力了起來，她默默地看著螢幕，想像著賀予涵此時的模樣。
&ldo;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我以為半夜裡電話是打不通的……我忍不住想聽聽你的聲音……&rdo;賀予涵的高燒還在反覆，整個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ldo;皖皖，對不起，我錯了……&rdo;
紀皖不明白他這又是為了什麼在道歉，對不起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現在再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ldo;皖皖，你在嗎？&rdo;賀予涵沒聽到聲音，不由得惶恐了起來。
紀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聽筒裡發出輕微的回聲。
賀予涵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屏息聽著這久違的甜美的吐息，一時之間，靜謐的夜色中充斥著兩人的呼吸聲，彷彿隔著電波交纏在一起。
&ldo;賀予涵，我要睡了，&rdo;紀皖終於狠下心來，打破了這甜蜜的假象，&ldo;以後也不要再打來了。&rdo;
&ldo;不……&rdo;賀予涵喃喃地拒絕，&ldo;我每天十二點都會給你打電話……你別不理我……&rdo;
&ldo;我們已經離婚了，&rdo;紀皖殘忍地提醒，&ldo;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忘了我吧，彼此都開始新的生活。&rdo;
&ldo;新生活？&rdo;賀予涵重複了一句，喉嚨中逸出一絲古怪的笑聲，&ldo;你這樣迫不及待嗎？&rdo;
紀皖握著手機的指尖一緊，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ldo;怎麼，難道不行嗎？難道你還想掌控我的生活嗎？&rdo;
聽筒裡一陣沉默，良久，賀予涵才困難地擠出一句話來：&ldo;不是，我……只是今天病了在胡言亂語而已，你不用理我，明天……等到明天就好了。&rdo;
可能是說的話太多了，那破鑼的一樣的嗓音驟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聽得紀皖的心臟都揪了起來。
她瞬間警惕，不行，不能再聽下去了。
&ldo;賀予涵，時間會帶走一起，&rdo;她的聲音低柔卻肯定，不知道是在勸慰賀予涵，還是在勸慰自己，&ldo;一年以後你再回頭看看，說不定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遙遠的回憶。&rdo;
&ldo;如果一年不行呢？&rdo;
&ldo;那就兩年。&rdo;
&ldo;如果兩年也不行呢？&rdo;賀予涵像個孩子似的固執地追問著。
紀皖語塞，良久才冷冷地說：&ldo;那是你的事情，我已經都忘得差不多了，無論愛也好，恨也好，都已經過去了，病了就好好休息，別再來打擾我。&rdo;
她飛快地掛了手機，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想想賀予涵的手段，想想賀予涵的惡語，更想想賀予涵帶來的傷害。
趕緊開始新生活吧，讓他死心，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紀皖頭一次認真思考起第二春的可能性來。
第68章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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