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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神玩得很好,三十七第一次在自己的臉上看到了笑容。
或許溪童的模仿能力有限,這笑容出現在兒時三十七的臉上時,顯得很蹩腳。
荀聽不厭其煩地和耳朵不好的小三十七重複講話,當小三十七搖頭時,他會笑著攤手,表示沒關係,然後再重複一遍——直到小孩能理解了。
三十七靠在柱子上,看著。
他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聽力損壞很嚴重,但他會很認真地去聽大人講的話。
其實,只要有人願意多說幾遍,他就能勉強聽懂的。可在蠅鼠縱橫的貧民窟街頭上,沒有人有耐心去這麼做,他們只會踢開小三十七,扔下一句:“滾蛋,哪裡來的聾子!”
於是小三十七乾脆不再去聽,只靠對方表情和聲調去猜測內容。
小三十七的生命力頑強,但他的手段充滿戾氣,他可以用石頭砸碎一個青年人的腦袋,或者用牙齒咬碎他們的手指頭,只為了一口吃的。
這導致他的護食習慣和危險感知力一樣厲害,這兩個反應幾乎是刻在潛意識裡的。
當荀聽試圖用金屬器具給他碗裡添些肉時,小三十七毫無預兆地發瘋,咬住了荀聽的手心。
三十七蹙眉,他看見那孩子緊緊抓住那把銀叉子,喉嚨裡傳來破碎的低吼。他上前走了一步,想要阻攔。
荀聽卻伸手示意三十七停步。荀聽不做動作,另一隻手撫順著小三十七的後頸,等小孩冷靜下來,自己鬆開了口。
他給荀聽的手上留下了慘不忍睹的血印子,那上面還飄著黑色的霧氣——這畢竟是溪童幻化的,不是真正的人類。
荀聽若無其事地擦手,笑道:“好凶啊你。”
小三十七好像有點愧疚,他盯著荀手上的傷口看。荀聽道:“我不疼,你繼續吃吧,不夠叫我來添。”
一旁的三十七忽然說:“你不該做這些多餘的事兒。”
荀聽站起身來,一把將身邊小荀聽拎起來,高高地抱著,孩童咯咯的笑聲溢滿了院子,他對傷口滿不在乎,說道:“我反正今晚閒著也是閒著,陪他們玩會兒。”
三十七朝兒時的自己仰起下巴,說道:“你就算這麼做,他也不會感激你的。他的眼裡只有死亡和生存,如果你不能提供給他食物和好處,他會認為你是累贅,並找機會殺死你。”
三十七盯著那孩子,聲音冷澀,慢慢啟唇:“……他是一隻會吃人肉喝人血的小白眼狼。”
荀聽也看向小三十七,那小孩正眼神陰暗地望向此處,又悄悄躲開。
其實荀聽能感覺出來,小三十七雖然有時會向他表現出妥協的模樣,但實際上並沒有親近他半分。
荀聽若有所思,說:“那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一套生存準則,他靠著這些準則才能在嚴苛的環境下活著,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兒……我沒辦法事後春秋地去指責他,他想活著,又沒錯。”
“……”
三十七陷入了沉默。
“三十七……”說完,荀聽抬頭望向他,笑了笑,一語雙關道,“你對自己好一點嘛。”
三十七無話可說,也不想和他爭論。自己獨自一人回了蜉蝣為他準備的住處。
三十七其實並沒有休息,而是抱著胳膊,隻身一人漫步到了宮殿中央,望著宮中白色巨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身後傳來微弱的光,是精幽的族長慢慢地飄過來。
三十七回頭望向它。按理說人類無法直接聽懂精幽的語言,但奇怪的是,除了荀聽,三十七也能明白族長的話。
但是族長沒有直言,而是徵取三十七的同意之後,將他的手包裹進身體裡。
霎時,一股暖流傳遍三十七的全身,他本能想要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