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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紅,呼嘯的風,花瓣在空中飛舞,落在荀蘇肩頭。
他站在被開啟的墓前,溼潤的泥土被鏟開,堆在一旁,土堆上緩緩開出彼岸花。
僵硬的雙腿似乎在阻止他靠近,但棺木內的真相,無時無刻不在耳邊告誡他,“上前!上前!靠過去!看過去!”
而當他真的看到棺木內的那張臉,那張安靜的,溫和的,像是熟睡般的臉時,荀蘇全身顫抖,他啞著嗓子說,“是我?”
“隊長,你不該來的”
這熟悉的聲音,荀蘇猛地回頭,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人,他啞言,眼眶竟然有些溼潤,“李昂,是你嗎?”
李昂微蹙的眉頭因為荀蘇的聲音也舒展了,他微微偏頭,勾著嘴角笑的欣喜,“還以為,見不到隊長了”
荀蘇上前,想靠近他,可不論怎麼走,都遙遠的不可觸及,“李昂,你為什麼......”
“為什麼在這裡嗎?”
李昂先一步說出他的話,“我也不知道”
他神色有些悲傷,“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命定,我被埋葬在這裡,這片彼岸花海,當我醒來,發現,身邊居然有隊長的墓時,我以為,我死後,你也......”
聲音有些哽咽,“但還好,你還活著”
他還活著嗎?荀蘇不敢確定,他回身看了眼棺槨裡的人,“可是......”
“當然,被你們親手埋葬的,也是我”
李昂笑著,但笑裡充滿了無盡的哀傷,他緩緩抬手,緊抓胸口,“這裡,被刺穿的地方”
心臟再也沒有跳動的可能,“當時,又什麼奇怪的東西,進入我的傷口,和血液融為一體,但當時我快死了,根本沒意識到,我和隊長一樣,身體內摻雜了長毛怪的血”
“什麼?”荀蘇震驚,所以沈覓的那一刀,染了長毛怪的血?而刺穿李昂胸口時,血也進入了李昂的體內?
“隊長,你還活著”
突然李昂的聲音近在咫尺,再回頭卻發現人消失了。
“別看”幻境消失,他被宗政齋捂住雙眼,轉離那墓碑。
“這裡有問題”
宗政齋似乎想解釋,但荀蘇卻緊緊抓著他的手,顫著嗓子道,“我看到了......不止墓碑的名字”
“還有躺在裡面的人,是我”
宗政齋震驚的看著他,並回頭瞅了眼那高高隆起的墳包,難道,荀蘇的本體在這裡?
此時童寧和阿水也已經來到花海中央,“這!怎麼回事?”
來不及解釋,宗政齋取出鏟子,直接開挖,阿水還在驚呼,“這不合適吧老大!”
隨後就被童寧制止,“你看墓碑上的名字”
“荀蘇!?”既震驚又驚慌,阿水看了眼背對著墓碑的荀蘇,“怎麼會......”
難道本體荀蘇已經死了?
不止荀蘇的名字,李昂的墓碑同樣叫人震驚,還有在荀蘇墓碑後方不遠處,沈覓的墓碑,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他們熟知的人的墓?
不再遐想,阿水也舉著鏟子加入,兩人不出一刻鐘就將那溼潤的泥土鏟盡,黑色的棺槨上刻著栩栩如生的彼岸花花紋,甚至正中的一朵,染著猩紅。
宗政齋丟掉鏟子,跳入土坑,雙手附上棺槨的那刻,荀蘇說話了,“我來”
他一個翻身站在宗政齋對面,手輕輕撫盡那層泥土,指尖劃過彼岸花紋時,似乎明白了沈覓的話,“你會選擇殺了哪個他呢?”
本就已經確認死亡的沈覓,活生生的又出現在迷魂凼,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埋葬在迷魂凼外的李昂,卻重新埋在花海。
兩個沈覓,兩個李昂,雙魚玉佩,複製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