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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
柳泉臉上的那個笑容僵硬了一霎,馬上就又笑嘻嘻地點點頭說:“好呀好呀!這個提議真是太棒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地領受您的好意了,多謝,手冢君。”
……總覺得今天這種畫風有點違和,是他的錯覺嗎。
這樣的想法一瞬間在手冢心中掠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簡單地報出了醫生的姓名、地址和聯絡方式,看著她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打著字將這些資訊一一輸入並儲存。
緊接著她下面的臺詞就能夠輕易擊沉任何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
“說起來我的通訊錄里居然沒有一個醫生呢……”她似乎是為了擺脫這個與“醫生”和“受傷”有關的糟糕話題,因而竭力擺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來似的。
“一定是犯中二的時候把那些醫生的名字統統刪掉了呢。……啊啊,其實應該保留幾個人的,這樣現在當自己運動過量感到身體哪裡不對的時候,就會知道應該去問誰了。”她收起手機,衝著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意。
手冢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他原本就是這種無口系的設定,再加上對女生多少也有點苦手,而且柳泉這種“用輕鬆玩笑似的口吻說著毀掉人生的殘酷事實”的態度,其實對任何一個還記得她當年那種耀眼的才華、並且對這種才能的消逝心懷同情和善意的人來說,都具有殺傷度max的效果;所以這讓他感覺更加糟糕了一點。
不過他又慎重地想了一想,最後還是簡單地回答道:“直木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你以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他。”
她看起來似乎有點驚訝,微微偏著頭看了他幾秒鐘,突然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手冢君大概是不打算說,你會特意去和這位直木醫生打招呼,讓他以後對我這個偏執狂多關照一些,是吧?”她含笑說道,“不過,想想看就會明白——歸根結底,直木醫生哪裡會記得我是誰呢?假如沒有手冢君的引薦的話,我不可能會得到這麼良好的待遇吧?……所以,真的要為此謝謝你呢。”
隱藏意圖突然被這麼直白地拆穿了,手冢一時間竟然感到了有一絲狼狽和不自在的意味。他啊了一聲,把臉轉開到一邊。
“……這沒什麼。”他的語氣有點**地回答道。
柳泉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望著他那種僵硬的表情,不知為何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來的一個貼子,是要求描述“大家都來說一說你最崇敬哪位部長,關於對方你感到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又是什麼”。
作者一定是某個網球部部長的仰慕者、且同為青學的學生,因為那個關於手冢的回覆裡所描述的事情,應該是青學的學生才最有機會看到的一幕。
“記得有一次部活時間,手冢君不知為何讓海堂君繞著操場額外多跑十圈。正當海堂君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累得氣喘吁吁難以為繼的時候,手冢君忽然出現了,在海堂君沒有注意的時刻,默默地在海堂君必定會經過的場邊放下一瓶水……這種關鍵時刻在身後沉默而堅定的鼓勵和關心,是對後輩最大的激勵啊”。那個回覆這樣說。
在身後沉默而堅定的鼓勵和關心……嗎。
柳泉的目光輕輕一閃,忽然覺得自己先前那個為了掩飾自己所面對的糟糕事實、以及想要掩飾自從進入遊戲以來就一直必須面對的山窮水盡困境的虛假笑容裡,被慢慢注入了一些真切的成分。
還真是個可靠的部長啊,手冢君。
柳泉眨了眨眼睛,忽而油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對個異想天開的臺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