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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雪固然愚蠢,可是更加愚蠢的是在場的賓客。他們為父親的意外身亡痛惜,怒斥不知名姓的肇事者。可是他們全部都被蒙在鼓裡。
他們告訴徐宇,父親是在開車出了事故。可只有徐宇知道,真正的兇手不是車禍,而是徐知雪。這個被他們尊稱為「夫人」的女人。
最愚蠢的是他,他沒有辦法在眾人面前指著這個生他養他的女人說:『她才是兇手。』
他才十二歲,沒有人會聽他說話。他們會把他關進房間,收走他的畫具,給他買玩具來哄他,這些愚蠢的行徑對他來說是比被關進精神病院更可怖的折磨。
不出所料,還沒熬過頭七,徐知雪就犯起了老毛病。她耐不住寂寞,開始重新打扮得花枝招展,頻繁出門找男人,用著父親留下的錢,住在父親留下的房子裡,繼續以前花天酒地眾星捧月的日子。
徐宇差點以為父親的死亡只是一個玩笑,跟她心愛的包或者限量款化妝品售罄了是一個道理。
徐知雪第無數次醉醺醺地深夜歸家後,徐宇想起了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他原模原樣地轉達給徐知雪:「你能別這麼賤了嗎?」
「你這話是跟誰學的?」徐知雪柳眉倒豎,兀地掐住徐宇的肩膀,像搖晃一個易拉罐一樣搖晃著他,「好學不學偏學你爸說那樣的畜生話?」
徐宇任她惱羞成怒地推搡自己,等他終於累了,他才漠然道:「不然我應該學你一樣去坐檯嗎?」
徐知雪愣住了。徐宇做好了被扇一耳光的準備,可她甚至忘了打他:「你這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他從哪裡聽來這些話?學校裡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嘲弄帶著諷刺,用孩子似的戲言扒開他的手把這些白刃似的真相塞到他耳朵裡。即使使勁捂起耳朵他也能聽得見。
一開始他們只是說「徐宇你媽媽好漂亮」!
然後開始有流言「徐宇的媽媽是小姐!」「小姐是什麼?」他們神神秘秘地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可徐宇清楚地看見那兩個字在他們的唇間滾動,化作一把刀子把他的自尊心砍得稀碎。
母親很漂亮。而很久以前他就不再把這個女人當做母親了。
母親不會有媚人的眼神和風騷的姿態,母親不會扭動著細腰挺著胸脯出現在眾人面前。
徐知雪掐住徐宇肩膀時,徐宇看到徐知雪新做了指甲。是酒紅色的,帶著晶亮的水鑽。妖艷的指甲直掐進他的肉裡,掐得很重,直到今天還在發痛。
徐宇厭煩地甩開她的手,沒有摔門沒有大哭,只是如往常一樣把自己鎖進房間。
徐知雪的指甲油像是天氣預報一樣能說明問題。要是指甲油破了或者斷了,卻沒有修補,說明她最近的感情遇到了障礙。如果她做了新的指甲,特別是她最中意的紅色,就說明她在感情上有了新進展。
他們住在父親留下的房子裡。三層小別墅加一個閣樓和寬敞的車庫,還有假山竹林小湖泊。但他寧願呆在不過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裡。
徐知雪出門上班時房子會變得愈發空蕩,有時還會傳來水滴的聲音,桌子的摩擦聲。可是比起這種恐懼,徐宇更討厭這個房子裡有髒東西進來——指的就是那些男人。
父親死後,徐知雪開始明目張膽的往家裡帶男人。徐宇覺得她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礙於家主的面子,得等他死了以後才能光明正大地這麼做。
這些男人總是穿著俗氣且貴重的衣服,從毛孔裡散發出煙臭味和皮革味,幾乎要彈出來的肚腩緊繃在襯衫裡,每每撞見徐宇,便用鼻孔打量他的頭頂。
「小雪,這你兒子?」
「嗯,帥吧,長得像我。」徐知雪會毫不避諱地摟過他的脖子,把他介紹給那些無關緊要的男人。徐宇不會反抗,他會靜靜地、幸災樂禍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