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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結束,便也到了該回沙國的時候了。
離京的前一天,梁嶼川和白箏起了個大早,梁嶼川穿的是黑色的襯衣,白箏也給自己挑了條黑色的裙子。
他們從家裡出發,先去衚衕裡接上了姥姥和小姨,然後一齊朝著郊外的陵園駛去。
盛夏的光景,即便他們已經很早出發了,但到達陵園的時候,太陽還是火辣辣地照在地上。
這路上次白箏走過,她爬起來尚且覺得費勁,更何況是年邁的姥姥。
白箏和梁嶼川勸說姥姥留在車裡,但老人家執意要親自上去。
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姥姥聲音很小地嘟囔了一句:“就讓我上去吧,今天是你爸的大日子,我也想上去看看他們。就我這歲數,又還能去看他們幾回呢?”
梁嶼川的手愣在半空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插科打諢反駁的話,又看到姥姥一身素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
一行四人緩緩行走在上山的階梯上,梁嶼川和白箏扶著姥姥,郭薇則跟在後面拿報紙給老人家扇風。
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為了適應姥姥的節奏,硬是走了接近四十分鐘。
上到山頂時,姥姥的雙腿都在發顫,看得梁嶼川一陣心酸。
墓前,有新鮮的菊花和百合,有紅彤彤的大蘋果,甚至還有幾瓶開了瓶的啤酒。
梁嶼川知道,應該是這兩天來看望父親的同事、朋友送的。
從前,梁承志是業內年少成名的頂尖設計師,同行業的不少年輕人都喜歡向他請教問題,他也從來不吝嗇自己所學。
一來二去,他交了很多的朋友,那些年他奔波於世界各地的時候,家裡有些需要跑腿的小事,都是他的朋友門幫忙的。
後來,南江大橋出事,有不清楚內情的人責罵他,認為他是虛有其表;也有不少感情深厚的人替他惋惜。
但無論如何,人走了,曾經的那些朋友,也就陸陸續續斷了。
就連費天,也是在聽說梁嶼川考入濟大學習建築設計師,才重新找上了門。
前幾天,秦院聯合一波業內十分有威望的技術大拿,在建築師學報上發表了那篇關於南江大橋的簡短宣告。
對於那些不關注建築界的人來說,完全是一則無關痛癢的小新聞。
但是對於那些與當事人有過聯絡、有過牽扯的人來說,完全是平地驚雷。
那幾天的時間裡,梁嶼川每天都能接到很多陌生人的電話。
有人說早就知道梁承志是冤枉的,有的心疼他的遭遇,有的惋惜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有的詢問梁嶼川母子的近況。
梁嶼川不知道這些人過去和父親的關係如何,但他願意相信,只要是打電話過來的,總歸是對父親有一些關心的。
他禮貌地道謝,耐心地回答他們的每一個問題,在適當的時候給予安慰。
他想,如果父親還在的話,也會希望他成為一個與人為善,溫和有禮的人。
梁嶼川扶著姥姥在墓旁的空地坐下,自己蹲在墓前,擺好那些殯葬用品,然後挺直腰桿,跪了下去。
他從兜裡掏出那期學報,用蠟燭點燃,看著那張灰色的紙,在自己的手裡,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爸,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你送過來了,以後你就可以徹底放心下來了。
再也不會有人責怪你,再也不會有人不理解你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專業的、優秀的、盡職盡責的。
過去的那些痛苦的歲月,都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你和我媽,在那邊要照顧好彼此,幸福快樂地生活。
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會照顧好姥姥和小姨,和阿箏一起,開始我們新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