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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試試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盯著他。我在最深沉的黑暗中,我很舒服。除了我在戒癮中心的這段時間以外。在過去的六年裡,我總共只有四天時間是清醒的。我想要自己保持清醒的嘗試最多就是說說而已。我始終被烈酒、毒品包圍著,被成天酗酒吸毒的人包圍著。我從身體到精神以至情感都深深地沉溺於兩個分割的本體中。我從身體到精神以至情感都深深地沉溺於一種必然的生活方式中。對其他的事情我一無所知,我不記得其他任何事情,我不知道就這一點來說,我還能成為別的什麼樣的人。我害怕嘗試,我對他媽的嘗試怕得要死。我一直認為我的結局就是監獄或死亡。我從沒想過棄暗投明也是一種選擇,因為我從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我對嘗試怕得要死。
我盯著倫納德。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幹什麼,到這兒以後都幹了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裡,或為什麼他老跟著我,或為什麼他說那些話。我所知道的都在他的眼睛裡。我知道的是憤怒,是強硬,是決心,是信任。我知道的是,我尊重他的眼睛,信賴他的眼睛。我知道的是,他的眼睛與所有這些年來其他那些打量我、評判我、同情我、摒棄我的眼睛都不同。我所知道的是,我可以信任他的眼睛,因為那裡面有的東西,也在我的心裡。
我的訃告(18)
“二十四小時。”
“什麼二十四小時?”
“我將在這兒待二十四小時,如果我覺得情況沒有變化,我就走。”
“我要叫來我的幫手。”
“叫吧。我會咬掉他媽的他們的腦袋。”
他笑了。
“你真是個刺頭兒啊,小子。”
“別忘了我說的,老傢伙。”
他大笑起來。
“到這兒來,我要給你一個擁抱。”
我站著不動。
“我同意二十四小時,但那不意味著我要擁抱你,也不意味著我們是朋友。”
他再次大笑,走向前來,雙臂摟住我擁抱了一下。
“你該試一試。”
我抽身出來,他轉向遠處戒癮中心那朦朧的燈光。
“這兒真他媽的冷啊,我都溼透了,我可不想生病,讓我們快進去吧!”
“我不準備回去聽那講座。”
“我不管你聽還是不聽,只要你進去,我就高興了。”我們回到大門口,一起走了進去。燈光明亮,我不喜歡它們,我對死怕得要命。
我對死怕得要命。
怕死。
怕。
他媽的怕。
倫納德的二十四小時(1)
我來到了外面,坐在院子裡的一張木製長椅上,兩邊都沒有人,前面是一灣小湖泊。我渾身發冷,不停地哆嗦。虛汗流下我的前額,流過我的胸膛,流到雙臂和雙腿。我的心跳時快時慢,牙齒打顫,口乾舌燥。我的外套、褲子、襯衫、鞋子、襪子上好像都爬滿了小蟲子,我彷彿能看到它們,聽到它們,感受到它們。不過我知道,這其實是幻覺。
我一夜沒有睡覺,而且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我不想睡覺。沃倫在打呼嚕,禿頭也在打呼嚕,約翰則在夢境中一會兒呻吟,一會兒翻來覆去,大喊大叫。我則在反覆思忖我的決定:我最多隻在這裡再住上二十四小時。我的腦子因為這個決定而欣喜,我的內心也因為這個決定而欣喜。我的腦子和內心都已為此做好準備。但是,我的身體卻不允許,一點也不允許。我的身體沒有準備去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它只想要酒和毒品,而且是大量的。我從床上起來,伴隨著呼嚕聲、呻吟聲、叫喊聲的旋律,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想以此來扼制身體裡的渴望,讓身體感覺舒服一點。但這一努力是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