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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把心中苦醞許久的話一口氣說話,默了默,又道:&ldo;阿澈長我五歲,護我跳崖那年不過十七,再見時已近不惑。因為念著蘇家連累辛家的人命,這些年為了打聽我的下落一直孤身未娶。早先顏曷尚在,我還有理由勸說他,但他一意苦等,直等到顏曷病故,見我依舊不肯隨他走,便不打招呼將我擄了去。就像奶媽說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又怎能不日久生情。唯放不下的就是麾兒與康兒,終究是我在年少時候誕下的骨肉,五年來只一想起他們,便覺無顏面對。苦卻苦了鰭兒這孩子,一世就這樣被我誤了。&rdo;
撫了撫白鰭粉嫩呆滯的小臉蛋,目中幾許悵然。
沒想到白鎏竟然就是蘇澈,蕪姜很是意外。看辛夫人笑眸中光影濯濯,曉得被她洞穿了自己偷看手札,不由些微窘迫,移開眼神道:&ldo;我也不是有意看你的本子,只是那天覺得身下膈應,這才取出來翻了兩頁。既然那個白鎏就是蘇澈,你何不如直接說與顏康兄弟二人,他們想必也能理解,又何必拖到現在。&rdo;
辛夫人些微苦笑:&ldo;說來還是怪我,一直念著自己嫁過人,不肯再與他好。他怕放我出城不歸,只得將我拘在城裡,自己攜重禮去與麾兒說和。少年心性,哪裡肯聽,又不敢把當年舊事說得太直白,只恐兄弟兩個一怒之下引來梁兵討殺。這樣一拖就拖了五年。好在今歲終於想通,但願此次能化干戈為玉帛,自此相安無事便足以。&rdo;
蕪姜想起被顏麾扔掉的那些禮品,心裡默默覺得夠嗆。但這事兒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足,便含糊應道:&ldo;那大梁仗著國力強盛,造下的孽還真不少,但願有朝一日滅了它才解恨!&rdo;
&ldo;話是如此,奈何契機未至。當年白老城主救下阿澈為義子,他便念念不忘報仇雪恨,不料十年前大梁名將出世,便又只得按兵觀望……誒,說這些陳年舊事總是累人,你可否幫我帶他出去玩玩?總是怯生,鎮日個淚眼汪汪的討爹爹,我都不忍多看。&rdo;月中的婦人總易疲累,辛夫人說著就乏了,拉著白鰭的小手兒,示意他走過去牽蕪姜。
蕪姜聽她這麼說,心裡倒默默鬆了口氣,看來辛夫人果然一直悶在深宅,不知蕭孑叛國之事,不用怕被她識破身份。不過蕭孑這廝,當真幫癸祝那狗皇帝助紂為虐不少。
見辛夫人起身,便把白鰭牽過來。白鰭縮了縮,下一秒便乖覺地聽從了蕪姜。走路有些歪,磕磕絆絆的,小手兒蠕在手心,倒是叫人心裡軟綿綿。
蕪姜帶著他走到門外,卻看到顏康不知幾時竟站在院子裡,著一襲灰藍長袍,手上拎著一雙靴子,濃密的墨發被風吹得飛揚,看不出臉上表情,只見兩道眉宇深凝。
不由暗暗一悸,兇著臉兒問他:&ldo;顏康,你一個人杵在這裡做什麼?走路也沒有聲音的。&rdo;
顏康怔了怔,似才恍過神來:&ldo;才從互市回來,站都沒站穩你便出來了。拿去,給你買的鹿皮靴子,別鎮日個穿得恁般寒酸。&rdo;
聲音悶悶的,看一眼蕪姜的腳下。
蕪姜順勢低頭,看到腳上沾了泥的軍靴,這還是之前闖雁門關時在營庫裡撿的,一路上顛來簸去也沒得換。不由想起蕭孑,整日帶著一群兵在玉門邊上晃,就是想不起來給自己買雙鞋。
便搡了搡顏康的肩膀,大方接過來:&ldo;謝了,回頭叫我姊夫給你銀子。&rdo;
夕陽西下,在遙遠的天際線上綻開一片光暈。那紅唇嫣嫣,笑眸潼潼,便把顏康看得一瞬目眩。睇一眼蕪姜搡在肩頭的小手,骨清指秀,生怕一不小心便將她抓過來咬進嘴裡。但腦海里掠過她剛才那一句&l;我已在原族裡與人定了親&r;,眼神便又糾結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