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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仰頭問蕭孑:&ldo;他們兩個才剛見面,感情還沒捂暖呢,你就這樣逼著他成親。&rdo;
那個一根筋的小子,不逼著他成親,難道放任他繼續在心裡悄無聲惦記你麼?
蕭孑鳳眸微挑:&ldo;怎麼?我看他們倒是挺般配……從前某人還不是想殺我?圓了房自會生出感情。&rdo;
咬了咬蕪姜的指尖,暗示下午在客棧裡的那些纏綿。
要人命,怎生就有這樣壞的傢伙。那薄唇噙笑,指尖被他嗦著,只覺得骨頭兒又顫起來了。被蕪姜打了一下:&ldo;再這麼壞去死啦!&rdo;
但那感情也真是奇怪,闢開天地之初混沌的艱澀,抵達最深處的荒蕪,那肌與膚在最無隙間相遇相燃,誰都成了誰的另一半,離不開,舍不掉,稍一出離心就空了。然後漸漸被那味道浸蝕,開始為對方掛念起來。也不捨得她/他再為自己吃苦,不捨得再把她/他棄之不顧。
一個小孩兒呼啦啦地跑過來,猛地在二人身邊一撞。蕪姜撞進蕭孑清朗的胸膛,嘴硬說:&ldo;只是暫時不殺你,他日但敢再負情,看不把你千刀萬剮。&rdo;
……
街市上人來人往如梭,那二個有如璧人,他身軀修偉,長臂撫著她的腰肢,鳳目中柔情熠熠。人在二樓上看,是真是假,一目瞭然,真的做不得假。
街邊當鋪的樓廊上駐著一方輪椅,輪椅旁站一道高大的中年身影,四十來歲,忠耿相貌。睇著底下這一幕,不由道:&ldo;這小子果然囂張,大梁皇帝押送慕容七的隊伍正在城裡駐著,他倒是敢帶小公主混進城來。&rdo;
&ldo;自小絕戾頑貪的閻王,他怕過什麼?他是羽翼漸豐了,準備打出自己蕭孑的名號。&rdo;輪椅上坐著一名男子,著冷青色圓領纏花緞袍,膝上覆一層薄帛。五官輪廓雅而俊逸,鼻樑英挺,看起來約莫二十六歲上下。只可惜全身透出來的都是沒有溫度的冷。
痴痴地看著底下的蕪姜:&ldo;她就是我的鳳儀?&rdo;
僕從躬身回答:&ldo;是,閣主。她就是鳳儀小公主……十五了。&rdo;
十五了。
那叫閣主的男子麻木的腿膝微微一顫,腦海中拭不去的一幕頓時又如夢魘般浮現‐‐
&ldo;太子哥哥……&rdo;鮮血染紅的屠宮之夜下,一切都在倉皇中奔走叫囂。那火光沖天中,六歲的小女孩兒拖著繁複的宮裙,踩著遍地的橫屍邊哭邊尋找自己。
他是她最崇仰的皇兄。但他能做什麼?
他的口鼻七竅都在流血,十七歲的身板上插了六七把刀,依稀可聽見血肉從骨骼上生生剝離的咯響。眼睜睜地看著她與她那個美麗愚純的母妃被一群蠻兵圍住,忽然竭盡全力地往前一捅。卻救不了她,整個人栽進了身後的靜掖池中……
然後那個以才學與雋雅名揚天下的晉太子衍便死了。活著的只是由靈凰宮變身的鳳凰閣閣主,鳳九。
楊衍撫在椅背上的清長手指猛地緊了緊。
人影在燈火闌珊中總顯得恍惚,那攤子前的蕪姜穿一抹霜色的窄袖小衫,石榴紅的裙兒在夜風中輕揚著,手指纖長且細膩,似拿著一枝珠釵。少女嬌好的胸前垂兩束烏亮的長髮,沒有羸弱,也看不到悲傷,漂亮得多麼不真實。
九年了,都傳已經死去,她卻兀自一個人堅韌地長成著,這樣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想起她這些年缺失的那些榮華,想起倒下前看到的那雙女童悽惶的眼睛,便為之動容與後怕。想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