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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感活著沒有絲毫尊嚴,但你放學放假哪裡都不愛去,趴在我的病床前靜靜地寫作業看書,陪伴我。
要是沒有你,在很久以前,我就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了。
媽媽想啊,治療和病雖然痛苦,但我要見到你生活美滿,事業美滿的那一天,這樣媽媽就能安心離去了。
而如今你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媽媽心裡非常欣慰,是全天下最滿足的人。
請原諒媽媽自私將生命停止在這一天。
我的寶貝,願你餘生順遂平安,遠離病痛。」
拿著信紙的男人無力地單膝跪地,他眼睛是澀的,嗓子是啞的,哭不出來,喊不出來,被困住的野獸尚能嘶吼,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呼吸用力起伏,直至看著眼前至親至愛的人失去呼吸,陷入永眠。
早上九點過,何弦從宿醉中醒來,他按著抽痛的額角,坐起身來緩了一會兒宿醉帶來的頭暈。
被人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何弦拿起來檢視。
是孟年發來的幾條訊息。
孟:你和楚總那麼多年的感情,哪能因為過得不愉快就放下呢?
孟:你好好想想,你們結婚一年,只要你有事,楚總哪次不是隨叫隨到?這次你在酒吧買醉,楚總那樣潔身自好到有點封建的男人不還是來接你了?
孟:他只是不擅長表達,你好好教他就是了,你摘下了高嶺之花就得精心培育啊。
何弦盯著手機螢幕看了會兒,表情慢慢放鬆,孟年說的對,與其指望楚紀西那塊木頭開出浪漫的花朵,不如自己在他身上栽花種草。
楚紀西不愛表達,但平日裡對他還是有愛的,這會兒應該在樓下燉醒酒湯。
何弦緩緩勾起唇,等會兒楚紀西跟他道歉,他就大度地原諒他好了,夫妻哪有隔夜仇?
何弦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興沖衝下樓。
可出乎他意料的,廚房裡不僅靜悄悄,壓根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客廳裡的燈還壞了一盞,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何弦薄唇抿緊,眉頭越皺越緊,楚紀西在搞什麼?
何弦拿起手機,撥打楚紀西的電話,設定的專屬鈴聲迴圈響了四遍,直至變成忙音都無人接聽。
何弦不信邪地又撥打了兩遍,那頭卻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何弦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昨晚上放在桌上的玻璃水杯被震的晃蕩不已,水珠濺了出來。
何弦按住留言鍵,憤怒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委屈。
「楚紀西,好啊你,冷淡我就算了,還對我甩臉色,過不下去就別過了,各自安好吧。」
楚紀西渾渾噩噩地去給媽媽開了死亡證明,一路上好幾回都撞到路過的人,中間有誰扯住了他他帶著他往前走,楚紀西也不怎麼記得。
他的靈魂好似飄在半空,只有身體很冷靜在給媽媽處理後事。
媽媽沒有什麼遺物,醫院給的白色紙盒淺淺裝了一個底部,便什麼都沒有了。
人活著的時候,很複雜很麻煩,需要擔憂很多事,死了卻只要安靜地躺著,只等旁人將她蓋上白布,燒了,埋了便沒有了。
徹徹底底地沒有了。
楚紀西呆呆地看著白布下的人形輪廓,每一秒鐘,他心中的愛恨都無比複雜。
「……楚紀西,楚紀西?」
耳邊有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鍥而不捨地呼喚他,楚紀西遊魂一般慢動作地轉過頭去,看向抓著自己胳膊不放的男人。
個子和他差不多高,眉眼狹長淡漠,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兇相。
不認識。
楚紀西用力地掙了下,胳膊脫離了男人的掌控。
他什麼也不說,留給男人一個陰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