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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脫之於口:“但你不會殺我。”
姜儀搖了搖頭,眼底的霧氣再一次不聽話地冒出。這讓他少了些虛張聲勢的穩重,帶上茫然無措的青澀。他做不到,就算他能面不改色地把姜震雲送進精神病院,能笑著把那幾個私生子送進監獄,他也照樣做不到,在祈雲面前裝出勝券在握的模樣,不顯山不露水——因為他在乎。
他太在乎了,他害怕失去。他恐慌,畏懼,這些情緒快要將姜儀所有的心理防線衝破,他沒有辦法,他真的沒有辦法。他根本控制不住,他怎麼控制得住?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可你別傷害你自己。”姜儀咬著牙關,趴著的手無意識攥起來,,指甲因為過於用力嵌入掌心,壓出生硬的指甲印。他無力地,用嘆息的,處於崩潰邊緣的口吻,渴求對方放過自己:“你怎麼恨我都行,雲哥。你當我求你,我求求你,行嗎?”
他的聲音在發抖,和雙手,全身的肌肉一起發抖。多絕望的顫慄,姜儀從來沒有陷入這樣痛苦的泥潭,坐在義大利的長椅上,等待祈雲回來,接到那個急招回國的電話時,他都沒有這樣痛苦過。
因為姜儀尚且還能做出選擇。上一次這樣無能為力,是他徒勞地站在母親的病床前,年幼的小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逝去。
那時的他,什麼都不曾擁有。所以無能為力,所以可以接受。
可現在,他已經擁有了一切,不管是錢還是權。他可以提供優渥的生活環境,可以給全頂尖的醫療團隊,如果放在現在,他的媽媽並不會那樣可憐地死去,連一個體面的葬禮,都沒有人操辦。
但相同的場景再次上演,姜儀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渴求沒有用處,他得不到任何回應。像石粒沉入海底,祈雲恍若未聞,猶如姜儀一個人上演的獨角戲。
“你如果覺得不解恨,你可以慢一點,不要讓我死的那麼快。就算折磨也沒關係,祈雲。你折磨我,別對著自己,行不行?”
姜儀哽著嗓子,膝蓋嗑在冰涼的地面,生疼麻木,但他願意自我懲罰,只要祈雲可以不再將刀刃對向自己,那姜儀什麼都可以做:“祈雲……祈雲。”
他聲聲懇切,每個音都在祈盼對方回頭,只要一眼,哪怕一眼。
“你理我一下,行麼?”oga跪地求饒,不用祈雲的一個眼神,就痛苦的繳械投降。他想要臣服,卻連臣服的機會都不被給予,因為祈雲先他一步,對他低下了頭顱。
他從前是被祈雲捧在心尖的王子,現在也依舊高高在上,只是從王子變成了被臨行架起的查理九世,是斷頭臺上的國王。
而那個劊子手的刀,卻並不對準國王本人,他將利刃對準自己。
殘忍殺人不過誅心,祈雲太狠了。他狠的不是姜儀,他對自己狠心,像是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
祈雲的身體,健康,尊嚴,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自己當成傷害姜儀的工具,他的確成功讓姜儀感到痛苦,可他沒有自我——他原本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原本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是誰把他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