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門私刑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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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薄紗鋪滿江,妾上東樓望孝昌。雁鳴啾啾落石龍,風起聲聲越高崗。宮牆幽謐鎖玉釵,藩籬深邃困秋棠。生時猶言長相守,而今追思自難忘……”
坐落在安州城一隅的韋府中,一陣陣絲竹之聲自府中東樓悠悠傳出。
唱曲的女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哀傷悲切。但就在曼妙的曲聲中,一陣陣不時響起的重擊悶聲,與伴隨擊打聲迴響的淒厲慘叫,卻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十來名小廝與侍女跪於廊下,大氣也不敢出,只是伴隨著那慘叫有規律地顫抖著,彷彿那手臂粗的長杖也一同落在他們身上。
須臾,東樓上的絲竹之聲停下。彷彿約定好一般,慘叫聲也戛然而止。兩名身著貼身軟甲的護衛扛著帶血的長杖行出。一時間,廊下的小廝與侍女頭垂得更低了。兩名護衛看了眾人一眼,也未停步,便匆匆離去。
半晌後,方才有膽大的小廝抬頭,見護衛已不在,便起身奔向牆那端的別院。方才的慘叫聲,便是自那裡傳出。
別院的石凳上,一名侍女俯臥著,背部衣衫已盡是赤紅之色。小廝壯了壯膽,上前伸手探了探受刑侍女的鼻息,隨即嚇得哆嗦著後退,口中還顫抖地吼著:“死了,死了……”
隨即,若干小廝奔入進來,搬起已死去的受刑侍女,神情哀傷凝重地一路離去。
東樓之上,一扇窗驀地開啟,一身著橙黃色羅裙,配金釵,面容因未施脂粉而略顯憔悴,卻仍難掩美貌的年輕婦人探出頭,蹙眉望向院中被小廝們手忙腳亂抬走的侍女。
這位美婦,就是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的姐妹,永穆長公主李雲姒。
未幾,李雲姒身後屋門開啟,帶起一陣勁風,橙黃色羅裙也隨之搖動。一名上身披著鐵札甲的甲士跪地行叉手禮:“殿下。”
李雲姒回頭看向甲士,眉眼間微見怒色,她揮手屏退左右侍女,方才移步來到跪地的甲士面前。甲士一直叉著手,頭部微低,看著橙黃羅裙的下襬,神色恭謹。
“元慶!本宮只是讓你教訓一下,沒讓你把她打死!”李雲姒神色愈發冷冽。
元慶低垂著頭,仍然叉著手:“殿下!駙馬當初就是因為幾句話被下人嚼舌,無端遭奸人害死。小人當初未能護得駙馬周全,而今定要竭盡全力保殿下平安……”
李雲姒聞言,神色稍動,她走了幾步,擺擺手:“你起來吧。”
元慶起身,仍然神色恭謹,彎著腰。
“叫王總管來。”李雲姒看著元慶,神色又恢復如常。元慶躬身,行禮退出。須臾,一名身體健朗,卻鬚髮半白的老者來到門外行禮:“殿下,叫老奴來不知有何吩咐。”
李雲姒嘆了口氣:“王總管,勞煩你去賬房,支十匹絹,一萬錢送去小芸家。”
王總管躬身:“老奴這就去。”
李雲姒:“前日託總管貼告示為本宮尋醫,不知可有醫士前來。”
“老奴聽聞今日卯時,有個小郎君揭了城東頭貼的告示,但這人……揭了告示便不知所蹤。若有訊息,老奴定當稟告殿下。”
李雲姒點了點頭,目送王總管離去,有些陰霾的神情稍稍鬆動些許。
她伸出纖手推開窗向外望去,窗外,半個安州城盡收眼底。遠處高大的城樓,城內鱗次櫛比的裡坊與在其間穿梭的人群,一同構成了這幅絕美的畫卷。
但此時的李雲姒,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她的視線延伸到更遠處的天邊,西垂的落日與大片的雲一同構成火燒雲的奇觀,可李雲姒卻一手輕撫一旁的琴絃,口中喃喃有聲。
“宮牆幽謐鎖玉釵,藩籬深邃困秋棠……”
韋府大門外,著一身縹色縛衫,揹著藥簍的陸見手中拿著一張告示,正望著面前高大的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