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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詔的離去,留給永王府一片安靜。
眾人不敢言語,生怕惹得永王發怒,帶來災禍。
「都下去!」良久,永王吼了一聲,手上的玉扳指赫然碎裂。
官員們那還敢留?一個個顛著步子,拖著油肥的身軀離去,就看誰比誰的腳步快。
前廳裡,永王看著周圍桌上的殘羹剩飯,一怒之下掀了桌子。
管事戰戰兢兢不敢上前,縮著脖子站在門邊,一身冷汗。
「說,人哪去了?」永王一轉身,手裡杯子擲出去,「埋伏了那麼多人,還是抓不住?」
管事撲通跪去地上,雙膝重重,捂著被杯子砸出血的額頭,哭喪道:「王爺,那人身手不一般,就連府裡的狼狗都不敢靠上前。也不知道手裡有什麼,上去的人個個都倒下。」
整件事情,管事說得玄乎。
永王不解氣,上前一腳踹翻管事,狠狠踢踏:「這麼多人堵不住他?」
在婁詔那裡受到的氣,現在盡數撒了出來,恨不能將人一腳踢死。
管事抱著頭在地上翻滾,哀嚎著:「小的知道,那個是鳳鳴樓的刺客……」
「什麼?」永王喘氣不順,腳下動作微頓,「鳳鳴樓?」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名黑衣人,只留一雙眼睛在外,恭敬抱拳:「王爺。」
「婁詔那邊可有異樣?」永王一甩衣袖,雙手背後。
「沒有,他直接回的順天府,中途未停。王府周邊,也無異樣。」
永王拳頭攥緊,眼中滿是戾氣:「還真是長了翅膀,飛了?」
。
順天府。
午夜星空寧靜,當值的衙役將那女殺手關進監牢。
婁詔大步往府衙後堂走去,師爺趕緊退開,將路讓開來。
「人呢?」婁詔問。
徐珏指指院落最後面的一間房,語氣中難掩欣賞:「身手真不錯,那麼多人居然能全身而退。」
「匹夫之勇。」婁詔淡淡一聲。
徐珏臉色一變,瞧著婁詔總有那麼一點兒不順眼:「婁中書是文臣,自然不曉得。」
婁詔沒空同徐珏多說,徑直往最後面的房間走去。
房裡有著微弱的光,從半舊的窗紙透出來,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婁詔一把推開門,就見桌旁站著一個少年,十六七歲,個子已經長成,但是依舊是少年的清瘦。
少年回頭明顯一怔,雋秀的臉上沾滿血點子,正在往下卸盔甲手停住。
「守備營的盔甲真厚實,果然是厚鐵打的。邊城的將士,甲薄得很,連只箭都防不住。」梅桓兀自輕鬆說笑,鐵甲往桌上一扔。
婁詔臉若冰霜,瞧了眼那身盔甲,明白梅桓是這樣從永王眼皮子下走出來的:「不會每次都有人去救你。」
梅桓滿是血汙的手剛想伸進衣兜,聞言眼中一暗:「你認為我魯莽?」
「不是嗎?」婁詔反問,隨手將門關好,「你這樣拼命,到底為什麼?」
「不為什麼?」梅桓仰臉一笑,眼中全是無所謂,「我就是想讓他死。」
婁詔看著燈影中的少年,堅強果敢,又有一種特別的叛逆感:「我會讓宋越澤來接你。」
往桌上擱下一瓶傷藥,婁詔轉身走到門邊。
「喂,」梅桓叫了聲,清亮的少年音,「你不想知道我找到了什麼?」
「準備準備,邊上有新衣裳,趕緊換上,回宋家去。」婁詔不回,手指一勾,拉開門。
門外,馮依依剛好過來,手還停在半空做著敲門的動作。
「依依。」婁詔臉上冰霜瓦解,言語溫和下來。
「我聽說你回來了。」馮依依目光滑過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