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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正在對拜佔廷用兵,摩爾多瓦公國近在黑海肘腋,可以說是危如累卵,爵爺此去蘇恰瓦,路上恐怕兇險的很吶。”杜蘭德淡淡道:“我自去拜訪故友,與他們蘇丹卻不相干。”說完握住劍柄,雙目陡然變的銳利。隆柯尼原本想邀他一起北上,見他固執,也就不再說什麼。
商隊又行了二十餘里,來到普路特河上游一處名叫菲蘭尼亞的小村莊。這裡是瓦拉幾亞公國轄地,他們一連在山區跋涉十幾天,已經是人困馬乏,亟需休整。這條商路隆柯尼走過許多次,駕輕就熟,知道這附近有一個渡津,便勸說杜蘭德不如在村子裡歇息一夜,次日再渡河北上。
甫一進村,眾人立刻覺得有些古怪。此時日過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最繁忙熱鬧的時候,尋常村落應該遠遠就能聽到犬吠雞鳴,可眼前這村莊卻寂靜無聲,連縷炊煙也無。杜蘭德喝令眾人放慢腳步,馬匹銜枚,布朗諾德怕賽戈萊納四處亂跑,把他綁到了馬背上,還把那哨子收走。
賽戈萊納失去自由,又沒了哨子,在馬背上扭來扭去,啊啊大叫。布朗諾德沒奈何,往他嘴裡塞了塊黑麥麵包,這才安靜下來。
隊伍行至村中廣場,隆柯尼環顧一週,面帶憂色,對杜蘭德道:“今日之事,有些蹊蹺,往常這會兒時近收穫祭,正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時候。廣場張燈結綵,十分熱鬧。”杜蘭德道:“不可大意,你讓馱貨的牲口綴後,一有情況,後隊變前隊,趕緊撤出村子。”
他話音未落,突然一聲悠長的號角響起,從周圍房屋牆頭冒出幾十個彪形大漢。這些大漢面目猙獰,頭扎白巾,身披著熟牛皮甲,手裡提著各色兵器,登時把商隊圍了一個水洩不通。隆柯尼暗叫不好:“糟糕,竟是烏基爾流賊……”烏基爾人本是喀爾巴阡山東南山中的一支山區民族,屬於匈牙利人的一支,生性狠戾,能征慣戰,以擄掠商隊為生,甚至落單的軍隊亦不放過,無論土耳其人還是匈牙利人都奈何不得他們。只是他們平日只在山區活動,這次不知為何跑來摩拉維亞平原的村子。
眾人一聽是烏基爾流賊的名號,無不神色大震。這些流賊適時一起發喊,以武器敲盾,一時“咚咚”聲四起,震耳欲聾。商隊裡膽小的幾乎跌下馬來,膽大的也是面如死灰。據說烏基爾流賊手下從無生口,看來這村子裡的村民已然遭了毒手,接下來就輪到自己了。只憑商隊這幾個護衛,斷斷是拼不過的這些悍匪的。
隆柯尼壯起膽子,跳下馬來用土耳其語道:“不知哪位是大王,請來相見。”流賊們停止吶喊,一個丈二身軀的禿頂大漢從牆頭躍下來,地面微微一震。此人肌肉盤扎,虎背熊腰,背後還插著兩柄戰斧。尋常戰士雙手能耍起一把戰斧已可稱得上是好臂力,他竟揹著兩柄,步履依然穩穩,可見剽悍至極。
這大王揸開巨手,輕輕捏住隆柯尼腦袋,聲音甕聲甕氣:“咱是阿爾帕德大王,你這老東西有何屁放,快快放來!”隆柯尼已是汗如雨下,勉強打起精神道:“大王您不過求個富貴,我們不過求個平安。何若我將貨品送您一半與兄弟們,兩下收手?”阿爾帕德大王大笑:“放你孃的白日屁,咱把你現在捏個粉碎,貨貲豈不都是咱的了?這等計算你都算不清,枉你還是個威尼斯的商人。”隆柯尼聞得他口中腥臭無比,熏熏欲暈,卻又不敢躲。烏基爾山賊一起鬨笑起來,死死盯著這班商人,如盯盤中的雛雞乳豬,直笑得眾人心中發毛,想到烏基爾人嗜吃人肉的傳聞,無不悚然。
忽然陣中一聲清嘯:“鼠輩,你敢與我決鬥麼?”這一嘯雖不尖銳,卻清清楚楚送到在場每一個人耳中,有如晴天霹靂,震懾全場。誰都未預料此間竟還有人敢捋阿爾帕德大王的虎鬚,所有山賊大怒,齊唰唰向商隊裡掃去,見一箇中年漢子持劍而立,橫眉立目,正是杜蘭德子爵。
杜蘭德素知烏基爾人習俗尚武,視決